那兇兇的一直不理穆九昭的靈芝,立刻昂起頭顱,載著兩人慢悠悠地走動了起來。
直到雲璟疲憊得實在是不堪重負,他才回到馬車,默默地看著穆九昭練習騎馬,嘴角揚著暖暖的笑容。
就這樣趕了五日的馬車,雲璟即將到達濟寧時,突然接到訊息,父王養傷的別院遭到官兵半夜的圍剿,大片房屋被大火燒燬,父王下落不明,雲氏一族更是死傷了大半。
原以為自己即將迎來幸福的雲璟,呼吸一窒,連忙加快了趕路的步伐,臉上佈滿了嚴肅的沉色。望著如此的雲璟,穆九昭的心同樣跌入了低谷。
八月底,雲璟與晉安王的舊部成功匯合,開始救人策反的行動。顯然現在的雲璟已經忍無可忍,決定和秦子靖正面交戰。
只是,雲璟的計劃還沒開始部署,官兵們就似知道雲璟的蹤跡般圍追堵截,他不得已,只好咬牙一路向北方逃亡,投奔晉安王曾經的副將李浩。
但逃亡的過程並不順利,他們的蹤跡三番兩次被官兵捕捉,以至於暗衛們開始懷疑他們之間是否有細作存在,甚至雲璟也開始懷疑,李浩是否已經叛變成了秦子靖的人,向朝廷暴露了他們的蹤跡。
於是,草木皆兵的雲璟在一個小鎮上突然停留,暗中派人去打探李浩的行蹤。
打探後的訊息果真讓雲璟震怒,那就是前方的確有埋伏!
雲璟恨恨咬牙,立刻率眾人在夜色裡默默折返。
最近,穆九昭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特別的疲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連續一個月的奔波逃亡,白日裡她犯困的次數越來越多,夜裡也是越睡越早,總覺得睡眠一直不夠。
雲璟見穆九昭沉睡在馬車裡,臉色發白,唇瓣發青,心裡特別的揪痛,但他重傷未愈,不宜長途跋涉騎馬逃亡,所以單獨下了一道命令,讓暗衛先護著阿玖向西逃離,自己引開追兵。
但一炷香後,他卻見穆九昭孤身一人、神色慘白地騎著靈芝逃回,而她的身後馬蹄陣陣,刺刀閃閃,若排山倒海而來,面色瞬間一緊。
沒想到官兵竟這麼快就追趕而來,雲璟連忙上前將阿玖保護在身後,振臂一呼道:“快進樹林!快——”
背後突然一痛,雲璟悶哼一聲,震驚地轉過頭,只見眼前自己想要相守一生的女子,正手持著自己送給她的護命匕首,分毫不差地捅進了自己的左後腰。
鮮血順著雲璟玄色的長袍慢慢地滲透而出,他有些不可思議地低下頭,聲音輕顫慌張地詢問:“阿玖?”
在他轉身的瞬間,穆九昭毫不留情地將手中的匕首一旋,將雲璟的傷口瞬間擴大。赤紅色的劍尖上,一滴滴嫣紅的血緩緩地濺落在地,看上去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呼吸一瞬間停滯,雲璟有些踉蹌地跪倒在地,一雙清亮光芒的眸子如蒙了一層厚厚的灰燼般,迅速黯淡了下來。
“阿玖,那些官兵是你引來的?你……”不顧那柄匕首正刺入著自己的身體,他輕顫著睫毛,反手緊握住欲走的穆九昭,虛弱的聲音顫抖地質問道:“你是秦嬈的人?”
毫不猶豫地拔出雲璟身上的匕首,一陣滾燙的鮮血疾湧而出,瞬間染紅了女子的半張側臉。
她輕舔著刀刃上的鮮血,染血的手指有些輕浮地挑起雲璟的下顎,嘴角邪惡地上彎了起來:“本宮不是秦嬈的人,而是本宮就是秦嬈。”
☆、49|20。
灰濛濛的雲層遮蓋著明月,道路的能見度並不高。熙在前面開路,三名暗衛在主子的命令下,小心翼翼得護著穆九昭和秦明玉從小道逃生,兩名暗衛墊後保護。
寒風吹著樹葉發出沙沙的顫聲,陣陣馬蹄聲在寂靜陰森的深夜裡,顯得尤為突兀。
“不好,有埋伏!”
沉悶的霧氣中突然傳來雲熙的一聲暴喝,緊接著大片的火把在漆黑的霧障中一一點亮。穆九昭只覺得一股陰冷的寒意浸上心來,立刻跟隨著暗衛調轉馬頭,然而背後同樣排列著一支玄甲鐵騎兵,其首領正威風凜凜地亮著□□對準著他們。
一眨眼間,近三四十個鐵騎軍衝上前來,將穆九昭等人團團圍住。
冰冷泛著殺氣的刀劍在暗夜中閃著明亮嗜血的光芒,映襯著穆九昭臉色有些發白,她身子緊繃,眉頭緊蹙,正想著要不要使用秦嬈的武藝逃出包圍圈時,帶頭的首領卻率先下了馬,恭敬地朝她作揖請安道:“末將劉易參見長公主,長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劉易是北衙禁軍的右統領,屯駐於宮城以北,以保衛皇帝和皇家為主要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