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和浩陽市的頭頭們有些關係,不然的話,縱算“局勢在混亂”,他也不能有這般好運氣。
聽了吳師傅的話,陳崇慧以及其他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朱建國倒是鎮定下來了。
吳師傅說得有道理。浩陽縣本就只有這麼大一點地方,忽然湧進來數以千計的幹部,後續還會有多的幹部和家屬子女過來,倉促之間,怎能消化得了?這個基礎建設,不是朝夕之功,不能操之過急,得慢慢來。
“嗯,吳師傅說得有道理。同志們,咱們是來幹革命工作的,不是來享受的。有個辦公的地方就不錯了,先把家安下來,把工作展開再說。其他的,慢慢來。”
朱建國轉過身,對著十來名隨員,高聲說道,也算是個“戰前動員”吧。
大家一想也是,浩陽市就這麼個條件,能擠出這麼一個完整的院子給他們,已經不錯了,這還要託福,託人家釘子廠“倒閉”的福,不然也就是個租民房的命。
局裡還沒有配車,每天走著去郊區上下班,只要想一想都頭皮發麻。
當下又高興起來,覺得還是搶了個先機的好。
一群人拿著行李,走進了釘子廠。
說是一個院子,其實很小,就是一棟樓,兩個破破爛爛的車間,外加幾間平房,另外有一個小小的院落,類似於農村建築的天井。
一走進去,到處都是垃圾,灰塵,好像久以沒有人煙的樣子。
吳師傅對這個院子倒還熟悉,指點著給領導們介紹裡面的佈局。
唯一的那一棟筒子樓,是四層的,磚瓦結構。不過樓道里面倒是刷了一層水泥,不像外牆那樣裸露著紅磚。看來原先釘子廠那些人,還比較講究“實惠”,門面不光鮮不要緊,裡面要弄舒坦一點。這棟筒子樓的一層,是辦公場所,依稀可見門牌,上面寫著廠長辦,後勤處等等樣,缺胳膊少腿,殘缺不全,破敗異常。
據吳師傅介紹,二樓以上,則是宿舍。
劉偉鴻點了點窗戶,每一層有二十間房子。就眼下來說,勉強夠用了。一樓繼續作為辦公場所,還用不到二十間房子。二樓以上還有六十間房,暫時每人分配一間,局長分配兩間,還能湊乎。
至於其他條件,卻是不屑提起。有個窩就不錯了。
他是主持日常工作的辦公室副主任,這些都是他該操心的,所以就比較留神。
走進樓道,一股陳腐的氣息撲面而來,飛舞的灰塵嗆得朱建國連連咳嗽了幾聲,不由皺起了眉頭。說一句“幹革命工作”容易,但瞧眼前這個架勢,這個革命工作還真是不輕鬆。單單這個清潔衛生的工作量就不少。
所有的筒子樓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夾在兩排房子中間的那條過道,特別的黑暗,不管白天黑夜,俱皆如此。
筒子樓房間裡的門,有些開著,有些上了鎖,亂七八糟的。
從開著的房門往裡瞅,房子裡面的情形加亂七八糟。一樓的個別房間裡,東倒西歪地擺放著幾張辦公桌椅,仔細看看,沒有一張不是缺胳膊少腿的。
這也可以理解,只要是還能用的東西,原主人早就拿走了,能給他們留下?
二樓的情形糟,房間裡面到處都是破衣服,爛棉被,報紙,破爛碗碟,就像是一個大垃圾場。釘子廠的工人們搬走之時,可沒有義務為後來者打掃衛生。剩飯剩菜的臭味,餿味撲鼻而來,成群結隊的老鼠在各個房間進進出出,儼然它們才是這棟樓真正的主人。
“不要往上走了。”
“視察”完二樓的情形,朱建國擺了擺手,大聲說道。
大夥兒便站在過道里,等候局長大人下達指示。
“吳師傅,房間的鑰匙,你都有吧?”
吳師傅連連搖頭,說道:“朱局長,我只有大門的鑰匙,其他房間的鑰匙,一條都沒有。”
朱建國皺起眉頭,想了想,說道:“這樣,小劉,你是負責辦公室的,吳師傅暫時劃到你們辦公室的編制內。他是本地人,熟悉情況。咱們今天先搞大掃除,把衛生徹底搞乾淨。房子是破舊一點,這個沒辦法。但衛生一定要搞好,要像個局機關的樣子,都把精神振作起來。”
朱建國畢竟是做過多年領導的,這個話很是在理,說到了點子上。
“小劉,你和吳師傅,馬上開車去採購一些日常用品,比如掃把,撮箕,還有桌椅,床鋪之類的,都要弄好,不然今晚上沒地方睡覺了。小莊,你和他們一起去,負責結賬。”
小莊是一個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