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鴻恍然大悟,不由暗暗責備自己的遲鈍。
這是怎麼了?
自己不是一天到晚在關注著京城的局勢嗎?怎麼到了自己眼皮底下了,反倒失去了警惕xìng?說起來也不奇怪,這些天劉偉鴻的腦海裡,翻騰著的都是最高層的風雲變幻,猜測著自己那篇文章,到底在關鍵時刻是不是能夠管用。青峰地區一直風平làng靜,他便有些麻痺大意了。
朱建國儘管沒有先知先覺,不清楚高層的變化,卻有著基層幹部對政治天生的敏感xìng。從一件xiǎo事上就能體現出來。
劉偉鴻忽然覺得,自己儘管出身於政治世家,有著先知二十年的巨大優勢,卻不見得就懂了基層政治的cào作手法。看來這一課還得下苦功補上。他再有背景,老劉家再給他多大的支援,這些基層的經驗,那也是教不了的,得靠他自己一點一點去mō索。
而基層這一關,官場上任何一位有所作為的大人物,都跳不過去,必須要經歷的。
“校長言之有理,是我疏忽了。”
劉偉鴻欠了欠身子,很恭謹地說道。
朱建國點了點頭,對劉偉鴻的表現很滿意。這個年輕人,有才華,有文憑,關鍵是一點就透,還謙虛謹慎,沒有一點驕傲之氣。
在這個日漸浮躁的世界,這一點十分難得了。
是個可造之材!
“偉鴻啊,這段時間,和你首都的那些同學透過電話嗎?”
朱校長像是很隨意地問道,臉上卻閃過一抹好奇的神sè。局勢如此撲朔mí離,朱校長也想得到一點“xiǎo道訊息”。
劉偉鴻搖了搖頭,說道:“校長,電話是透過,但他們什麼都不敢說。他們對我講,我這個時候在鄉下,是最安全的。多的讓我不要luàn問!”
朱校長倏然而驚,連連點頭。
劉偉鴻的同學讓劉偉鴻不要luàn問,他朱建國就能luàn問了?那種檯面上,他朱建國這個縣團級幹部,和普通老百姓全無分別。甚至還不如。最少普通老百姓就不會被關注。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隨便打聽的好。剛剛教導過劉偉鴻,轉眼之間,自己也犯同樣的錯誤。
劉偉鴻會不會是故意這樣說的,給自己提個醒?
朱校長又瞥了劉偉鴻幾眼,心中對這個年輕人益發的產生了神秘的感覺。
……
不久之後,農業學校宣佈提前放暑假,讓學生們都回家去幫助家裡幹些農活。不但農業學校是這樣,工貿學校、衛校等中等專業學校都提前放假了。
劉偉鴻和唐秋葉留了下來,他們的任務是守學校。不讓附近的村民跑進來順手牽羊把學校的財產拿回家去。
放暑假的日子,是很清閒的。劉偉鴻每天堅持早起鍛鍊。這是在首都武術隊養成的習慣,這麼多年了,一直堅持下來,沒有放棄。
等他鍛鍊完,唐秋葉早就做好了早餐,叫他一起去吃。
一般是煮麵條,加一個荷包蛋。
唐秋葉的手藝很不錯,劉偉鴻吃得很滿意。
“走,去巡邏了!”
吃完早餐,唐秋葉收拾一下,大約九點鐘左右,就從隔壁的宿舍裡走了出來,說道。
唐秋葉是很有責任心的。那時節有責任心的人不在少數。不像到了二十一世紀,想找一個有責任心的人,比找火星人還難。今後二十餘年,時代劇烈變更,隨著拜金主義的盛行,信仰缺失也就是必然的。
劉偉鴻情不自禁地抬頭望了一眼,儘管還是早晨**點,太陽已經像一輪火球般掛在了天上,發出熾烈的光和熱!
倒過去二十二年,也就是劉偉鴻重生之前,讓他頂著這樣火辣辣的太陽去巡邏,那簡直是難以想象的。四十幾歲的中年光棍,人生早就頹廢得一塌糊塗了。
現在當然不一樣了,劉偉鴻沒有絲毫猶豫,笑著點了點頭。
既然重生了,就要調整心態,好好融入到“新”的生活當中去。剛分配到農業學校那會,劉偉鴻雖然談不上是熱血青年,最起碼不會偷懶,也不怕太陽曬。
當時不覺得,然而回過頭來,劉偉鴻無比懷念在農校與唐秋葉呆在一起的日子。多年之後,經歷了好幾次感情上的失敗和挫折,劉偉鴻這種念頭就特別的強烈。
但在當時,他和唐秋葉之間這種朦朦朧朧的感情糾葛是完全不被世人接受的,包括劉偉鴻自己。儘管劉偉鴻知道,唐秋葉的婚姻,一點都不幸福。
她丈夫是個低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