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看過去,卻是一片的堅韌。
葉堔輕笑出聲,“衝你來?那樣多沒意思啊。”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把鋒利的鐮刀,割在她的心端,鮮血淋漓。
“我就是想看你無能為力的絕望,就像我當初一樣!”
我就是想看你無能為力的絕望,就像我當初一樣。
狹窄的車廂裡面,她的右手臂被葉堔緊緊地拽著,用力的程度讓她疼得以為自己的骨‘肉’已經相連。
所有的隱忍很鎮定被這一句話衝散,她發了狠一般,撐在一側的手迅速揚起,她已經失去理智了,她只是想要伸手給他一巴掌。
從在夜‘色’裡面重逢到現在,她沒有一天是好過的,三番兩次被他這樣折磨和羞辱,她是個人,不是神,即使她欠他再多,這樣三番四次地忍受葉堔的羞辱,她也會爆發的。
可是她沒有能夠賞他一巴掌,手在半空中被他緊緊地箍著,用力之大彷彿要將她的手腕碾碎。
“怎麼?幾句你就忍不住了?”
他看著她,眼神‘陰’鷙得恐怖,微微勾起的嘴角帶著‘陰’冷的笑意。
她動了動被葉堔拽著的手,發現壓根不能將手‘抽’出來,因為對方過分用力,甚至她一動,他就加深一點力量,痛得她眼淚‘逼’到眼眶。
直到後來,她也放棄掙扎了,抬頭看著他,松下聲音:“葉堔,我求求你,以前的事情都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好不好?”
她低著頭,哭得滿臉淚痕,低聲下氣地求著他,可是葉堔卻只是鬆了鬆手:“這樣多沒意思啊。”
他一句話,就將她所有的希望都打入了深淵。
被鬆開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她閉著眼,右手臂還被他緊緊地捉著。
沒有人開口的車廂有一種讓人窒息的難受,壓抑的氛圍讓顧穎每呼吸一下都覺得厚重。
“啊堔。”
這樣突兀而出的兩個字讓葉堔一怔,顧穎從來沒有這樣叫過他,從他們認識到現在是十五年的時光了,她每一次都是葉堔葉堔地喊。
那時候的顧穎,高傲得就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對每一個人的態度都是倨傲而不懂妥協的。
她從來都是喊他葉堔,可是今天,她卻喊他啊堔。
啊堔。
那麼熨帖溫暖的兩個字,那些溫暖的氣息就好像會纏繞人一樣,直直地就繞到他的心尖兒上去了。
“對不起,你放過他們,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
她閉著眼,不敢看葉堔的眼睛,她知道,葉堔恨她,七年的牢獄不是說一句對不起就能夠抵消掉的。
她也沒有想用一句對不起將所有的事情都抹掉,她只是想要所有的懲罰和報應都還到她的身上,而不是她身邊的人。
葉堔回過神來,鬆了抓著她右手的手,抬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阿穎,你當初那麼狠心,有想過你會有在我面前求我的時候嗎?”
顧穎只覺得渾身都在發冷,車鎖倏然一開,她連看都不敢看葉堔,慌‘亂’地開了車‘門’就下車跑向自己的屋子。
路邊堆了‘亂’七八糟的垃圾,她滿眼的淚痕,就連路況都看不清晰,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跤,整個人直直地就摔了下去。
手掌心的疼痛火辣辣的一片,還有手肘處的疼痛也是明顯得很。
可是她連在意的時間都沒有,只是匆匆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向前跑去。
她怕葉堔,從未有過的恐懼,她甚至不敢回頭看他一眼。
黑眸透過那透明的擋風玻璃看著前面的一切,幽深的黑潭湧動著鋪天蓋地的‘波’瀾。
身後沒有腳步聲,顧穎從包包裡面拿鑰匙,可是手抖得很,好幾次鑰匙都差點兒掉在地上。
那閉著眼睛都能夠把鑰匙‘插’進去的鑰匙孔此刻卻怎麼都對不準,眼淚洶湧得將近成河,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背上,溫熱的帶著些許的粘稠。
“嗒。”
‘門’開的那一刻她才抬手‘摸’了一把眼淚,撲鼻而來的熟悉感,養了許久的百合的香味讓她稍稍地安心。
七年前破產的那一刻她只是站在公司‘門’口站了一個下午,卻始終沒有哭;父親倒下的那一刻她也只是在病‘床’前守了三天三夜,卻也沒有哭。
七年裡面她被人追過房租被醫院催過‘交’款,最苦的時候甚至連續半年只能靠一袋三塊五的方包維持一天她也沒有哭過。
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