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憑殿下決斷。”
這廂正說著,忽然殿外便道,“皇后娘娘鳳駕——”
未等眾人平身,皇后已是徑直入殿。
“莫說是沒了一個宮女,便如此大的陣仗。本宮昨晚親自去的鳳藻宮,太子可是還不相信麼?”
氣氛劍拔弩張,絲毫理不出頭緒來。
皇后看向陳婠,陳婠便看向太子,仍是裝個無辜受害的模樣。
沉香此事,定是查不出結果的,但今日一試,倒試出了深淺。
僵持中,殿外再次有人來報,說是昭王求見。
昭王此人,年紀尚輕,行禮間不卑不亢,頗有風骨。
他恭敬地道,“此事發生在本王寢宮,深感惋惜,方才聽侍從說,晚間的確瞧見了一位面生的宮女來過樂成殿,正是此人。”
皇后冷冷一笑,“幸得有昭王作證,如此,陳良娣可安心了?”
昭王直起身子,正和陳婠目光相接,但很快便移至別處。
“既然真相大白,”陳婠柔聲道,“妾身也無話可說。昨夜唐突去往樂成殿,還望昭王殿下莫要在意。”
昭王一笑置之,不知可是因著宇文瑾的緣故,陳婠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目光中,別有深意。
宇文瑾和昭王的關係,究竟如何,她無法揣度。
但絕不會僅僅是謀士這樣簡單,如找昭王這般韜光養晦之人,又怎能伏得住宇文瑾?
座上太子忽而話鋒一轉,“聽聞昭王新結交了位能人志士,頗為投緣,元日宴上,不妨來帶一見。”
昭王恭順應下,“承蒙太子不棄,日後自有機緣。”
……
元日乃大節,舉城歡慶。
天微皇城中亦充斥著濃烈的氛圍。
白日裡各宮各殿行灑掃沐浴之禮,換新裝辭舊顏。
陳婠帶著安平等人,正在後院裡修剪松枝,一回頭,便見不遠處紅梅花下,一人孑然而立。
玉樹芝蘭,亭亭俊秀。
封禛走過來,自然而然地挽起她的手,“走,孤帶你去正陽宮看祭祀大典。”
許是新年的氣氛感染了她,陳婠今日心情格外的舒朗。封禛履行承諾,準她歸家省親三日。
見家中父母兄長康寧,前程坦途,便也放心不少。
前日才返回宮中。
“你不在這些天,孤竟然覺得孤枕難眠,後悔允你的時日太長了些。”他說話時,帶著笑,呵出的白氣被風輕輕吹散,顯得整個人鮮活起來,不似明堂上沉靜威嚴。
“開春之後,妾身想下江南巡遊,不知殿下可否應允?”
陳婠幼時便在父親書房中瞧過一本春遊冊,上面花紅柳綠,盡是江南春景。
這種子便悄然生根發芽,但困於深閨,終究不便,但如今,她在宮中做個富貴閒人,倒愈發想去遠方。
“分明是柔弱女子,心氣卻高,時時裝著山川河海,倒有幾分風骨。”封禛文不對題,大步向前。
“殿下宮中從不缺紅米分佳麗,妾身即便不在,也並無礙。”陳婠辯駁。
封禛轉頭看過來,良久才道,“孤從來都是孑身一人,但現下,突然覺得有婠婠陪著也不錯。”
封禛一路牽著她前行,有孤雁從頭頂的青瓦牆簷上略過,天地高遠。
登上玉階,視野更見開闊。
正陽宮前,執事官身著玄色身衣,正在代天子行迎神之禮。
沉鬱的古樂悠悠響起,漸漸傳向四方。
而後是逐攤舞樂,頭戴面具的歌姬伶人整齊做舞,氣氛更加熱烈。
最前方十位壯年男子身著彩服,頭戴八角獸面,舞姿雄壯而敏捷。
對面高臺之上,帝后當中,俯瞰芸芸。
四面三位藩王盡數落座,欣賞這盛大的節日表演。
逐攤結束,鐘磬之音漸漸而止。
為首的男子突出人群,與陳婠對面而望。
他緩緩摘下面具,隨之而來,是陳婠狂跳不止的心。
他將單臂握在胸前,深深鞠躬,“在下宇文瑾,拜見太子殿下。”
四目交匯的瞬間,時間彷彿凝滯。
封禛的臉色冷冽下來,如同覆蓋的大雪。
對峙中,宇文瑾素身而立,絲毫無所慌張,很快地,眸中便有更狂烈的光芒閃動。
封禛只是揚唇一笑,虛浮一把,“久聞昭王謀士大名,今日一見,當真未教孤失望!”
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