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鬧地鑼鼓喧囂聲,覺得一切都那麼恍惚,難道自己要死了嗎?
“怎麼辦啊,小孩竟然是腳先出來,這該怎麼生啊?”產婆焦急地在房間內轉圈,樵夫受邀去參加農夫的婚禮了,根本不理會家裡難產的妻子。
“夫人你醒醒,一定要堅持住啊!”產婆不停地搖晃著樵夫老婆,生怕她一個不小心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
“救我……救我的孩子……”產婦舔舔乾裂的嘴唇,蒼白地對產婆說道,她感到全身的水都流光了,連眼淚都流不出一滴。
“我有一個法子可以幫你生產,但是兇險至極。”產婆一咬牙,再不生出來母子均亡啊!
“好……”產婦虛弱地點點頭,為了孩子她什麼都答應。
產婆小心翼翼地把床上的夫人攙扶起來,攙著她的雙肩把她扶到院子裡,她的腳下一路留下紅色的血跡,一直蜿蜒到門檻上。
產婆把她的雙手搭在磨盤上,對她說:“夫人你堅持住,到時候我讓騾子拉動磨盤你用肚子抵牢,把肚子的孩子擠出來。”
婦人點了點頭,沉重的雙眼怎麼也睜不開。產婆一咬牙,狠心地從畜生欄裡牽出了騾子,隨手拿起一根枝椏就開始抽打騾子。騾子受了鞭打痛苦地叫了幾聲,張開四隻有力的蹄子動了起來。
產婦靠在磨盤邊上,隨著騾子的運動打磨得光滑的杆子順著她凸起的肚子壓了下來。“啊!”產婦痛苦地大叫,她的下身隨著用力的擠壓像壞了的噴頭一樣又刷地一下噴出了大量的鮮血,她虛弱地跪倒在地,黃色的土地都被染上了死亡的色彩。
產婆偷偷扭過頭,不忍看這血腥的一幕,只是不停地抽打著騾子。騾子被滿目的鮮血刺激到了,鼻腔裡塞滿了血和羊水的味道,它更加快速地動了起來。
“啊!”隨著騾子動作的加快,杆子迅速地從產婦的肚子上再一次狠狠地壓過,被產婦用指甲生生摳出的一條毛刺刷地滑過她光裸的腹部和大腿根,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滾燙赤紅的血迅速地染紅了整根杆子,在青石的磨盤上,滿是血,滿是血。
“夫人,加油啊,半個身子出來了,你再用點勁就可以了!”產婆扔下手中的枝椏,雙手擦了一下圍兜趕緊上前檢視狀況。
產婦死氣沉沉的臉上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她枯瘦的手指摳住地上突起的一塊,把自己沉重的身子往前一挪,再度放到杆子底下被狠狠地一壓。
這次,她連叫疼的力氣都沒有了,睜著一雙無神疲憊的眼睛,看著產婆在黃泥地上用粗糙的大手從她的雙腿間抱出一個全身紫黑的嬰兒。產婆不停地拍打著嬰兒:“恭喜夫人,是個男孩。……怎麼不哭啊,怎麼不哭啊,夫人他不哭啊!”產婆的老眼裡早已心痛地噙滿了淚水了,倒在血泊裡的那個夫人用最後一點力氣,伸出枯槁的手指碰了碰嬰兒的小手,還未露出一個微笑,睜著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血腥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產婆懷裡抱著那個紫黑的嬰兒,跪在婦人的屍體旁痛哭。
第六章 萬豔同悲
柯瑕聽話地騎著高頭大馬,狐王對純白有著超乎常人的偏愛,如果不是結婚穿紅的他極有可能把喜堂都掛滿了白布。
柯瑕騎在白馬上,悠閒地東看看西瞅瞅,一點都沒有當新郎的自覺。在人類修建的官道上,柯瑕和一隊人類的迎親隊伍遇上了。哇塞,是一群人耶!
柯瑕趕緊舉手,對旁邊的侍衛官說道:“我要小解!”
侍衛官撓撓頭,今天狐王特意交代,一點紕漏都不能出,不然非扒了他的狐狸皮做頂新的狐狸皮帽子。“大王子,等回到喜堂在上不行嗎?”
“不行。”柯瑕堅定地搖搖頭,“我很急的,你難道不知道憋尿對身體不好嗎,如果我身體有損我父王肯定會扒了你的皮做頂新的狐狸皮帽子。”
侍衛官欲哭無淚,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看著柯瑕一臉威脅加委屈的表情,無奈地點點頭。柯瑕興奮地爬下馬,衝到草叢裡還不忘回頭對侍衛官說道:“你們要是敢偷看我扒了你們的皮當草紙!”
侍衛官認命地轉過頭去,乖乖地等柯瑕回來。
而柯瑕,三下五除二地脫掉負累的長袍,穿著中衫敏捷地從草叢穿到還有一隊迎親隊伍的後面,在後面不停地張望,原來這就是人類啊,他們成親和我們一樣耶,也是穿得紅紅的,新郎官胸口也是有朵大紅花呀。
柯瑕在那裡認真地看著嗩吶手在那裡費力地吹著,他悄悄地從隊伍最後走到隊伍的前頭,那裡除了新郎官,還有幾個穿著奇怪衣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