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眼一亮:“對啊,蘇拉,你真是太聰明瞭。”這河流,還是他通的,裡面有個洞口流出去。
二話不說,就帶著她跳了下去。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問什麼,去等什麼,多等一刻,連這想出來的生路,也會毀滅了。
一入水的瞬間,似乎要滅頂一樣。
冷冷的水將身子都包圍著,她一張口,就喝了一大口的水。
鼻子也進水,痛得她想叫,黑湖湖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一隻有力的大手,把她抱在身邊,緊緊地抱著,不讓她再沉下去。
她想掙扎,在水裡太難受了。
可是他的力氣好大,禁錮著她,不讓她動半分。
她也沒有力氣去抗爭什麼,只能任由凌月帶著自己,相信,除了相信,還是相信。
看蘇拉不會游泳,凌月在水底下摸著她的唇,吻了上去。
或者借這樣的機會,才能好好地吻著她。
將口裡的空氣,渡過給她。真美啊,不是夢一場。後面的胡人叫聲暄天,胡人大多不善水,只能沿岸跑著,然後往水裡放著箭。
連回頭看的時間也沒有,用盡全身的力氣,用力地遊著。
這次帶蘇拉逃走,就是差那麼一點時間,天意太會捉弄人了。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停下,也不能認了,只有去拼了,哪怕不成功,也和蘇拉一起死。
他想,值得的,他喜歡蘇拉,藏在心底裡,只用自己的自嘲,用自己的風趣,來隱匿著真實的性情。
不斷地,他吸到一些空氣,就會吻蘇拉,將空氣給她。
游到了宮牆邊,是一個很大的圓形缺口,有東西擋著,那用力地拉開。他抬起頭,看到一枝箭極快地飛過來,直直地看著,也沒有躲過,就讓箭射在他背上,將蘇拉先推出那缺口,忍著痛,自己再鑽進去,抓住沉下去的蘇拉又遊著。
在死亡的路上轉了一圈,蘇拉拍著心頭,讓吸入的水,都吐出來。
幽幽的月光下,凌月也爬了起來。
終於出來了,他終於出來了,實現了他的承諾,帶著她一起。
不過遠處那如鬼火一般的火把,代表著胡人還不放棄,要出來尋找他們。他蹲下身:“蘇拉,快點走,這裡還是胡人的地盤,很危險的。”
蘇拉看到他後背的箭,倒吸了口冷氣,搖搖頭:“我不要你背,我能跑,我真的能跑。”
居然有人,也可以這樣為我。
好是感動啊,覺得心也有些痛,那箭就插在她的眼裡一般。
牽起了凌月的手,二人在叢林中跑了起來。
林中太是幽暗,一路上,跌打撞爬,都想著,不能停。
背後的風,如同那胡人的風馳電掣的馬踏之聲,緊緊地貼在後面,一直叫著她要快點快點走。
覺得身體裡,有一種熱流,要流下來一樣。
但是現在不能停,一旦停下,那追上來的胡人,會連凌月一起殺了。
凌月現在受了傷,一定很痛很痛,不能揹著自己。
她無聲地流著淚,忍著一種錐心之痛,一起跑著也沒有叫一聲。
直到凌月說:“沒事了,我們從這裡走。”
還沒有入那幽深的小巷,蘇拉就倒在他的手邊。
凌月看到明亮的月光下,她的左手烏黑一片,還帶著血腥之味,一直捂著腹部。
“拉拉。”他低聲地吼叫,抱起她就往那小巷中衝進去。
肩上難耐的痛,變得不重要了。
蘇拉啊,怎麼這樣。
為什麼不出聲,為什麼不讓他背。
到了一處暗房裡,他連敲門也不敲了,而是急急地說:“我是凌月,快讓我進去。”
點亮了燭火,看著蘇拉的腳,也滿是血跡,就連那沉黑之色的太監服,那顏色也染得更深了。
一個婦人出來,恭敬地說:“十七王爺。”
“快,快給拉拉看看。”一急,他也沒有想要去藏住蘇拉的名字了。
這個笨女人,為什麼不說啊,她醒來之後,會多後悔,會多心痛。
她是多喜歡夜,那麼,她一定會很喜歡這個孩子的,為什麼,為什麼不說啊,他不想看到蘇拉傷神的樣子。
笨拉拉啊,怎麼可以再讓他這樣心痛。
那婦人一看,臉色不太好:“血流不止,十七王爺,只怕要請大夫來啊。我馬上去後街那裡叫上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