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個孫子說的,他今日來見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主兒?
如今真讓人當雞仔兒給收拾了,也丟盡了他小五仙——鬼手將軍雲滄海的臉了!
其實武力不及之時,還可智取,雲滄海剛在心中打好了腹稿,一字未說就被蕭六郎一個耙子打得煙消雲散。最終,也到地窖中和那大個兒做伴去了。
臨送他下去時,六郎不忘扒下了阿福親手做給自己的新鞋。這鞋便宜了別人,他可不捨得。
蕭六郎握著那雙嶄新的鞋子剛走進來,就見阿福從屋門口歪著頭,對他露出一張喜慶的笑臉:“夫子,快讓那小兄弟進來呀,我這就要擺桌了。”
六郎拍拍鞋子,心不在焉地說道:“他走了,說有急事要辦。”
“哎?又……又……又走了?”
不會吧,說好要來吃飯的!
說好來家裡吃飯的人,為何都吃不成就走了呢?
阿福剛感覺有些鬱悶,抬眼就瞅見六郎另一隻手上握著把耙子,瞬間就心花怒放了。
想來是自己說過希望在這小院裡種上花,今日一早夫子就去拿耙子了,這是要將院子裡種滿鮮花的節奏!
“唔,夫子不要太過勞累了,你對阿福的好,阿福都會銘記於心的!”阿福一把拉住六郎的手臂,靈動的眼眸中滿是感激之情。
六郎被她說得一頭霧水,卻讓這突如其來的柔情弄得無心反駁了,只拍拍阿福攬在他腰間的小肉手,說道:“吃早食吧,過會兒書齋還有課呢。”
“對哦,那我要快些了,”阿福立馬進屋準備,爽朗的小聲音不斷從屋中傳來,“夫子,快點來用早食吧,別誤了時辰。”
齊福是心花怒放了,而此時的蕭六郎卻是愁容滿面。他心中所想與阿福的心意那是大相徑庭,正琢磨著,若是以後前來騷擾的人多起來,地窖裡關不開,那可能真要用這耙子鬆鬆土,在地下埋幾個活人當肥料了。
用過早飯,六郎出門到書齋教書;阿福則嚮往常一樣,要去城中的集市買些蔬菜 回來。
蕭六郎說是去書齋了,卻沒有真的離開。
連續兩日了,這接二連三的常有歹人造訪,不知何時才是個頭兒啊?
要真對阿福實言相告,說這些人即不是本家親戚,也不是所謂的同鄉,而是殺人不眨眼的兇狠之徒,不知她會有多恐慌……再說,就是坦白了,阿福同樣應付不來,何苦突增憂愁?
可若是不說,她這源源不斷的將敵人帶 回家中,也是真夠嚇人的!
想到這裡,蕭六郎放心不下,見阿福出門,便悄悄跟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行著,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路悄然跟隨。
在六郎的眼中,齊福生性天真爛漫,完全不同於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姑娘。即使是在陌生的小城之中,也能活得逍遙自在。她對於匯城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景皆是用心喜愛的,這樣的女子,總能讓身邊的人對生活產生憧憬。
人一到集市,阿福會先去土地廟前買根紅彤彤的冰糖葫蘆,舉著邊走邊吃;買菜的途中,大多會流連於路邊的小攤子,看看首飾,瞧瞧脂粉,卻從不見她真的買上一件。
阿福真的像她說的那樣,不亂花錢,頂多只是買一串糖葫蘆吃吃。說來也好笑,阿福情願日日不綴的買糖葫蘆吃,卻捨不得給自己添一件喜歡的小玩意兒,真是個執著的小吃貨!
一想到這個,躲在小巷之中的蕭六郎也是忍俊不禁,連他自己都未發現,此刻只是想一想阿福吃東西的小臉,都會這般傻笑出來。從前的他一定無法做到,也難以料想如今能安穩站在這街巷之中守望自己心儀的女子。
他好想保住阿福心頭的那份安寧,不讓阿福期許的那份幸福成為泡影。
從未有一刻能像現在這般迫切的期望。
嘴角的笑意還未退去,蕭六郎的視線中忽然闖入一個不速之客。
有一人正跟著齊福的腳步亦步亦趨。兩人大致相隔一個鋪面這麼遠的距離,若不是六郎藏匿與對過的小巷子,怕是還發現不了。
追蹤阿福的是個圓頭大臉的漢子,要矮上六郎多半頭,身上穿的是尋常百姓的衣服,身上的肌肉卻是將那些衣服繃得緊緊的,一動就要撕裂一般,可見此人異常健碩。
那人只是小心跟隨,並未打算立馬靠近。但僅僅只是這般,已讓蕭六郎心生殺意。
以前兩次為鑑,來者必是狠絕之徒,不可掉以輕心!
“阿福!”
聽到夫子的聲音不知從哪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