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盡萬物鉛華,照得人清明純淨。
她仰頭凝視著六郎的雙眸。
阿福的小臉慢慢由平靜,到微笑,再到燦爛的笑顏,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慢慢在秋夜中綻放,從心底冒出了難以言說的喜悅。
阿福感覺自己如同在做夢一般。
她不知道十天之後,這些如同烙印一般刻骨銘心的承諾真的會實現嗎?卻是不想因為那些擾亂思緒的東西阻擋了實現願望的機會。
而知道阿福與六郎是如此關係,羅夫子與夫人不僅沒有疏離他們,兩家人似乎更加親近了。一時,兩家人親如一家,事事照料,處處關心,十分周到。
白日裡,六郎到私塾中教城中百姓的孩子們讀書,齊福便被羅夫人叫去,一起繡花織錦;晚上六郎歸家,阿福或從羅宅帶 回羅夫人送的吃食,或自己動手,學著做幾道當地的小菜。
當然,後者不一定好吃,也不一定能吃。
例如那日,阿福帶著自己做的吃食給六郎送晌午的點心後,正要離開書齋,就聽一牆之隔的院子外有人在打聽六郎的訊息:“和您打聽一下,可有一位姓蕭的夫子在這間書齋中教書?”
“正是,正是。”這是老管家蒼老的聲音,“請問,您找蕭夫子有何事?”
“哦,是這樣,我是他的表兄……”
齊福一聽,這人竟是夫子的親戚。還沒見過夫子的哪位家人造訪呢,那是十分的興奮與高興。況且,這樣說來,夫子已經在為婚事費心了,這都通知了家人前來,那她可是萬萬不能怠慢了!
“表兄好!”阿福疾步從書齋中衝了出來,一把拉住那位自稱六郎表兄的公子。
那位公子是個魁梧大個,足足高走阿福一頭多。真沒想到,夫子會有這麼一位與之及其不相像的表兄。不過,一表三千里,即是表兄嘛,長得不像倒不稀奇。
“你是?”那位大個公子可是被齊福的舉動給弄懵了,頓時一臉的驚嚇!
“我是夫子的娘子!”阿福一開心,把心中的願望脫口說了出來,說完又馬上更改,“不對,現在還不是,不過就快是了,就快是了,哈哈……”
“哦。”大個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這個瘋癲的丫頭,似乎在思襯著什麼。
“夫子正在教書,你要想見他,就先和我 回家吧,他一會兒就 回來了。”
“那怎麼好,我就在這裡等一下就行……”
“不行,今天一定要在家裡吃飯!”
“不用了……”
“不要和我客氣,夫子的表兄就是我的表兄!”
“……”
望著被阿福強拉硬拽的可憐公子,老管家卻是一臉的笑意:“阿福是個好姑娘,對婆家人這麼好,蕭夫子好福氣呀!”
但,通常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當蕭六郎推門進屋時,他是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在這家中迎接他的除了阿福外,還對上了一雙鋒芒畢露的眼睛。
那男子本是坐於桌前,見有人進門,起身時盡顯高挑魁梧的身型,一身深藍色的粗布衣衫,看打扮似是這城中再尋常不過的百姓了,卻是在抬眼看到六郎進來的瞬間,像是確認了什麼,眼底寒光閃現,暴露了他此次前來的目的。
“夫子,你可算 回來了!”阿福起身,笑著朝蕭六郎迎了上來,“原來夫子還有個表兄啊,我都不曾聽你說起過?”
六郎與那大個兒僅是剎那間的對視,很快由森寒之意換成了一副輕鬆自在的表情,他垂眸一笑,對齊福道:“是表兄啊,你們是在哪處遇到的?”
阿福正為剛進門的六郎俯身倒水,邊手上動作不停,邊與之笑言:“說來也巧,若不是在書齋前遇見了,還不知他要在這匯城中尋你多久才能找上門呢!”
“巧啊,真是巧啊!”當六郎與那人的視線再次相交之時,事態一觸即發!
手中還託著水碗的齊福,突感眼前一黑,似是被何物罩住了視線,看不到前方的景物了:“哎,這是怎麼了,天怎麼黑了?”當阿福的小拳頭正在和頭上的東西“搏鬥”時,她並不知,屋中已猶如天雷勾地火般,一發不可收拾……
只見立於對面的大個兒一個箭步跳上桌子,輕功了得,他陡然抽出腰間軟劍,率先出手!
那一劍毫不留情,是直接衝著蕭六郎的咽喉刺來的。六郎果斷向後退了兩步,不見半點猶豫,身輕如燕,輕巧的躲開了對方的攻擊,一個錯身的功夫,順手從灶臺邊的木桶中抽出一雙筷子,再 回首時,那大個兒又是一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