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六郎口風一轉,繼續試探道:“美醜倒還好說,若你知她有何隱疾……”可願擔負一切,對她不離不棄?六郎是這個意思,沒想到那宋公子突然緊張起來。
“怎麼?那齊府的小妞還有隱疾?”
有隱疾又如何?你就不敢要了?
蕭六郎不置可否的冷眼旁觀著這位宋公子,他似是面有難色:“爹給我說親,自是不會找個不能生養,病病歪歪的,若是早知如此,定不會促成這門親事。您似是知情人,可否細說她是身患何病呀?”
這是在嫌棄!
此時尚未過門,若是以後無病無災到還說,不過是清冷孤單的守一輩子活寡,若是生不出一兒半女,或染病在床,只怕是要生不如死了……
這等貪財好色,毫無擔當之徒又怎麼配得上阿福?倒不如斷了他的念想!
六郎神色一稟,冷聲 回道:“實不相瞞,在下曾在齊府做事,齊福小姐嘛……倒是身無大病。”
“哦,那就好。”宋公子還未松下這口氣,就聽六郎接著說道。
“就是命硬些,在家克父母,出門克朋友,嫁人剋夫君,看誰克誰家。”
這是句氣話,也有激人的成分,若是個明白人自不會當場發作,誰知那宋公子不分青紅皂白,一聽便氣得不行,不顧身份,竟在大庭廣眾之下開口辱罵齊家:“那齊家太不地道了,竟將嫁不出去的掃把星丟給我?”這才惹得坐在不遠處的阿福怒火中燒,上前“滅”了這傢伙的氣焰!
六郎自知,此事若說有錯,不能怪齊福,他才是主謀,可只要能讓阿福避免嫁於此等不知廉恥為何物,端著下流當飯吃的無恥敗類,也算是有舍有得了。
當然,這些事,齊福至今仍不知曉。
現如今,齊福只求風波快些過去,雖然蘭橋館的事順利過關了,但她深知,之後還要繼續裝乖,不可觸爹的眉頭,只好躲在屋中“閉門思過”幾日了。
接下來的幾天,阿福除了在屋中發呆,就剩下聽夫子講學了。
深秋一過,寒意漸深。
書齋中,暖爐焚香,幽香嫋嫋。
“夫子,今兒個可是要接著之前的講嗎?”一入書齋,齊福便不安份的往夫子桌上的果盤中瞄。那比拳頭都大的大紅石榴,光是看著就讓人口舌生津,汁水定是酸甜可口。
“今日不講別的,”六郎與阿福相對而坐,眼不離手中書本,“就來讀讀《水滸傳》。”
聽到課題,齊福的臉色暗了又暗,不敢吱聲了。
六郎對阿福的為難情緒視而不見,繼續道:“我就和你一同來找找,看武松當年過景陽崗喝的是烈酒,還是餛飩!”
笑話,他可是夫子呀!
以後阿福出門,和人聊起“武松打虎”來,非說武松是喝餛飩撐著了,才打的虎,還不讓人家笑掉了大牙?他這個夫子還要不要做了?
鑑於此,六郎定要把這一課給她好好的補上一補!
齊福一聽就知道這是在針對她呢,想到那日夫子在蘭橋館時說的話,她咧了咧小嘴,小心地問道:“夫子不會真讓阿福背下來吧?”
“不背也可,”六郎將書本放於案上,推向齊福,自己隨手拿了個石榴,託在手中,“通讀就好。”
“哦。”齊福終於放下心來,只要不讓背不讓抄,讀多少遍都成。一雙大眼睛隨著夫子手中的石榴放光,可夫子就是沒說要給她吃。
就這般,齊福坐在桌前朗聲讀書,夫子就在她在對面剝石榴。
石榴的果實皮薄,一個不慎便會流出鮮紅的汁水來,淡淡的石榴香氣傳到阿福的鼻尖,惹得她一陣注目。只見夫子剝石榴的手指纖細且骨節分明,明明是男子的手,卻生得如此好看。白皙的面板染上了石榴的酒紅色,淺淺的紅光暈在陽光下,那雙手閃閃發亮,光澤縈繞,不似陽光照耀,倒像是手指本身就會發光,讓人錯不開眼睛。
齊福神情一滯,對於這種情景,為何有種四曾相識的感覺?
陡然,聽她沒了聲音,夫子一眼望來,齊福驚詫下,“唰”地又垂下頭去,這才發覺,自己盯著夫子看了許久。沒來由的面紅心跳,似是為了掩飾,只得繼續朗聲讀書。
六郎並未責怪,而是淡淡一笑,將剛剝好的一小碗如紅寶石般的石榴粒兒推到她的面前,溫聲道:“吃了再讀吧!”
時光飛逝,這般一晃,三天過去了。
那日一早,齊員外便讓齊福到城郊山中的觀音廟去拜佛。
齊福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