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皇上考慮得周到。”寧妃溫聲道:“您放心,妾身已經吩咐下去,今日之內必將行裝打點完畢。皇上要是心急,儘管可以先行回宮。妹妹們要是不方便即日啟程,妾身留下陪她們便是,定把她們好好兒地帶回宮。”
“辛苦你了。”皇帝擠出個笑,也不和寧妃客氣,當真立即丟下一眾后妃和皇嗣,擺駕回宮。
回京的路上,皇帝難得一個人清清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知為何,他在氣老四不懂事之餘,竟然有一絲隱隱的幸災樂禍。當初榮王奪他之妻,現在知道這滋味不好過了吧?只不過榮王比他更慘,他和城澄相好之時兩人都尚且年少,又沒有名分。可如今呢,城澄可是玉牒上記錄在冊的榮王妃,這流言又都傳到承德去了,可見榮王必然丟盡臉面。
皇帝向來要強,榮王又何嘗不是呢。這事兒說起來是老四做得不地道,他身為“中間人”,回去得好生教訓老四一番,再安撫安撫榮王。
裴啟紹打定了主意,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才一回宮,老四便一瘸一拐地求見,求皇帝為他主持公道。
皇帝拉長了臉,挺不高興地說:“你還要什麼公道?”
奕王跪倒在地,指著自己的右眼說:“皇兄您瞅瞅,瞧榮王給我打的!他根本沒把我當成親弟弟!”
“你還有臉說。”皇帝恨鐵不成鋼地說:“誰讓你勾搭人家王妃了?你在兵部,也知道榮王打過多少勝仗,給你一拳都是輕的。他要是當真下了狠手,你現在還有命在朕面前叫屈?”
老四簡直要哭:“皇兄,臣弟冤枉啊!臣弟從來都沒有勾搭過榮王妃啊!”
皇帝斜眼乜他:“哦,那是榮王妃勾搭你咯?”
“也、也不是。”奕王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事兒就是個誤會。皇兄您也知道,雲舒和榮王妃交好,雲舒走後,榮王妃便時常過來探望兩個孩子,漸漸的就有了些風言風語。”
皇帝一臉不信:“只是風言風語,大皇兄就把你打成這樣?老四,你別不是把朕當成傻子吧?”
奕王吞吞吐吐地半天,終於道出一句:“雲舒走後,臣弟時不時喝一點酒,借酒消愁……”
皇帝一副“你看我說吧”的表情,瞭然地看著奕王。裴啟霖被這眼神看得羞愧不已,主動坦白道:“但臣弟也沒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啊,就是醉酒之後,錯把榮王妃當成了雲舒……只是喊了兩聲,抓了她一下,連抱都沒抱到,真的。”
皇帝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和皇嫂暗通款曲,估計老四也沒這個膽子,但是佔一佔便宜總是少不了的,要不然能叫榮王那個笑面虎動怒?這事兒怎麼說還是怪老四:“喊了兩聲,抓了一下手,這還不夠麼?你還想怎麼樣?長嫂如母,你對榮王妃不敬,該打。回去好生反省著吧,這事兒朕也沒法替你做主。”
奕王不甘心地說:“皇兄,臣弟真的冤枉啊!臣弟好好地想過了,這件事就是個圈套,是榮王故意下套,讓我往裡頭鑽的!出了這事兒之後,他就在朝上跟我過不去,現在連兵部的事情都不讓我插手了!要是隻是打了臣弟一拳,臣弟才不會告到皇兄面前來呢。可他現在分明就是假公濟私,誰知道他在圖謀些什麼呢!”
皇帝搖頭,只是嘆老四不爭氣:“你說人家給你下套,人家逼著你掉下去了?還不是你自己往裡頭鑽?更何況……”
見皇帝欲言又止,奕王忍不住追問:“何況什麼?”
皇帝沒有說出口的是,何況榮王那樣寶貝城澄,當真捨得用她做圈套麼?就算他捨得,以城澄那個性子能樂意麼?以他對這兩個人的瞭解,他不相信。
事實與皇帝猜測的差不多少,此事鬧成如今這樣,的確是城澄和榮王始料未及的。一開始的確如奕王所說,城澄只是常去看望雲舒的孩子。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嘴那麼欠,傳起了她和奕王的閒話。榮王訊息靈通,很快就聽說了謠言。他忍住了沒問城澄,怕她不高興,她卻看出他有心事,主動問他怎麼了。
裴啟旬剛開始還不說,後來她纏著他一直問,他磨不過她,只得將流言說與她聽。城澄愣了愣,抱歉地說:“是我考慮的不周到,連累你了。你放心,以後我少去奕王府便是。”
裴啟旬卻搖頭:“本王知道你放不下那兩個孩子,去看看也沒什麼。旁人愛怎麼說便怎麼說去,只要本王知道你如何就好。至於老四麼——呵,他沒那個膽子動你。”
“這樣好麼?”她始終覺得過意不去,“枉費你潔身自好那麼多年,名聲全被我敗壞了。”
“潔身自好?”他好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