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
傅久久一愣,陸遠白又脫口道,“好巧。”
女子眼裡瞬間有了戒備。
“呃……其實是……”傅久久第一次發現,其實她的詞彙量挺匱乏的,至少不能在短時間內組織出一個靠譜又有新意的藉口。
“想不出來就不用想了。”巧工淡然道,側身讓他們進屋。
傅程騫的臉色比白日好了許多,也可能是燭光昏暗,看不出他蒼白的臉色。
他撐起身子坐好,巧工扶著他,“這是拙荊。”他介紹。
巧工沒有與他們虛與委蛇的意思,傅久久只能憋出一句“久仰久仰……”。
巧工是個性情冷淡的女子,陸遠白也不愛說話,活躍氣氛的重任就落在傅久久和傅程騫身上。傅程騫說話有些吃力,常說一句停半句。傅久久只好不停地說,減少他說話的次數。說到最後,傅久久覺得自己快無話可說的時候,傅程騫又抽搐起來。
“又來了?”傅久久被他突然的發作嚇了一跳。
“他已經忍了很久了。”陸遠白說道,“他的心跳得很快。”
巧工握著他手的背影一僵。
陸遠白上前,傅久久知道他又要度仙靈。仙靈並非源源不絕,消耗過度會損傷神體。
“遠哥哥……”她低聲喚著,帶著些乞求。
陸遠白歪頭看著她,他的眸子很黑,墨一樣,深沉得看不清她的倒影,“久久,你餓了嗎?”他突然問出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傅久久抿著唇,不說話。
“待會兒就可以吃飯了。昨日見過的,他們家的蔬菜,長得很好。”
她緩緩地鬆開手。陸遠白走上前,對巧工說道,“你可以出去嗎?”
巧工握著他的手,沒有動。
“你在,他就忍著,他忍著,你就難受,你難受,他更難受。”
像是驗證他的話,傅程騫眉頭緊鎖,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呻|吟聲。
巧工最終還是出去了,她路過傅久久,肩膀擦過她,背影依舊那麼挺拔,卻踉蹌了下。傅久久跟著出去。
傅程騫的動作大了些。作為一個人族,他的忍耐力令人驚歎。
“多謝。”兩個字像從牙縫裡擠出來。
“不用謝。”陸遠白為他度去仙靈,他面色平靜道,“我犯了錯事,受到了懲罰。所以我想做做好事,看能不能補回來。”
傅程騫扯出一抹笑,“我死了,一定替你把這件好事報上去。”
“你不會死的。”
傅程騫笑笑,沒有說話。又一波痛苦襲來,符文在囂張作祟,盤踞在他俊秀的面孔上,他的意識又被衝遠了。
傅程騫不說還不覺得,傅久久蹲在草垛上,覺得果然是風寒露重,尤其旁邊的人還不停散發著冷氣。
傅久久抖了抖,蜷起身子,主動和她搭話。
“阿騫是因為我,才會受詛咒。”巧工的聲音在夜風裡格外清冷。在這個夜晚,即使是她,也需要有人陪她說說話,減去心裡的不安。
“有人在找你。”
“我知道……一開始,我以為是你們。”
傅久久想起那張畫像,和巧工完全不像,不禁由衷道,“這點你可以放心,我覺得他們找不到你。而且你的氣息也隱藏得很好。”至少在客棧,她完全沒有認出她是仙族。
“你白日為什麼要去下棋?”
巧工有些苦澀,“恆晉手裡有禁地的陣法圖,咒眼就在那裡。沒有圖紙,我進不去。他定了規矩,除非贏他,我拿不到陣法圖。”
恆晉,大概就是那個神族青年。
“你……”
“我叫傅久久,裡面是我哥哥,陸遠白。”
她微微頷首,“陸公子有辦法救阿騫麼?”
“他只能緩解你夫君的痛苦。”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
院子裡隱約有蟲鳴,老鴉盤踞在樹上,咕咕地叫。巧工突然道,“那你呢?”傅久久一驚,巧工目光如炬,直視著她,裡面帶著篤定和期待。
“我看得出來,他聽你的。”
傅久久低著頭,晃盪著腿。
“我可以與你交易。”
傅久久仍舊低著頭。
“你的神翼……”
傅久久猛然看向她,目露警告。她面無表情,話裡卻透著狠意,“我不知道你的修為多高,但你最好相信,就算打不過你,我也可以拖著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