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論無果,可能永遠也掰扯不清了,不管怎麼說,秦瀚殘缺的那根手指都已經成了無法更改的既定事實。
再往後……
陳輕突然覺得頭有些疼,胃也彷彿絞成一團,劇烈痙攣起來。她蜷起身子,痛感沒有絲毫緩解,反而愈演愈烈。她只好爬起來,下床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從包裡摸出一小瓶胃藥,倒出幾粒白色藥片仰頭沖服。
躺回床上,眉頭不見舒展,她滿腦冷汗,長抒長吐,想用綿長的呼吸安撫自己,讓自己儘快平復。
徐環環說的話不無道理,她和秦瀚,或許真的算不清誰欠誰更多。
就像他失去的那根手指,指節分離的那刻痛徹心扉,而她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急性酒精中毒留下的後遺症到現在還跟隨著她,嬌弱到養了幾年都不見好的胃,時不時就開上一場令她冷汗涔涔額爆青筋的玩笑。
手機震了震,她忍著痛拿起一看,是秦瀚的簡訊,只有簡短的兩個字。
晚安。
胃絞地更加劇烈,在這樣痛到想要重錘床板的時候,陳輕還有空分神,突然神經質地想——這樣挺好的。
她和秦瀚互相虧欠,誰都欠誰,誰也不欠誰。
真的挺好。
床頭小桌上,未開的礦泉水靜靜立著,從商場回來的路上,陳輕用臨時買的馬克筆,在瓶身上畫了一個微笑表情。
笑意盈盈,眉眼彎彎。
就在賀鈞言握過,她也握過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真的太晚了……
PS:突然覺得陳輕簡直是個大寫的痴漢…………………………
☆、第6章
天才大亮,陳輕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比她訂的手機鬧鐘還早半個小時,惺忪眯著眼進浴室沖澡,將前晚被胃痛折騰出的滿身汗味洗淨。
化好淡妝,她挨個房間去敲門,一組人收拾停當出發,到達展會場所,彩排、上妝、換衣,時間輪軸般轉過,吃午飯反倒成了抽空做的事。
陳輕不上臺,但也不輕鬆,溝通接洽,許多事都要她去做,忙了一天像個團團轉的陀螺,模特們還有時間吃飯,她只來得及扒拉兩口就被會場的人叫走。
模特秀安排在第三個環節,她們在臺上走,陳輕在臺下邊看邊吃胃藥,好不容易收工結束,廠商那邊突然來人,說是想請她們聚個餐吃個飯。
這種邀請是推不了的,拂一次別人的面子,以後來往就要花加倍的心思彌補,即使再不想去,她也只能笑著應承下來。
空腹太久,真的進食反而覺得難受,上桌後陳輕沒吃幾筷子菜,胃部就有種飽脹感,脹得她想吐。
“來來來。”對面坐的張先生和陳輕打了一天交道,接觸最多,起身笑眯眯地舉杯朝她示意,“陳經理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她只覺得頭皮上每個細胞都活了,蹭地一下嗡嗡發麻。
今天本就沒有好好吃飯,現在胃已經不大舒服,別說是一杯,哪怕只是一口,喝下去她今晚都別想好好睡覺。
對方見她沒動靜,疑惑叫了聲:“陳經理?”
陳輕還沒想好要扯什麼理由,是“酒精過敏”?還是“正在服藥不易飲酒”?
被這一聲喊喚回了神,她連忙擠出笑,手顫顫伸向酒杯。
不等她拿起,邵媛突然站起來,笑得別樣燦爛,端著酒杯衝對方道:“張先生,這杯還是我喝吧,我們陳經理剛才和我說,今天一天麻煩你了,我正想敬你一杯,你要是不嫌棄,我就先幹為淨了!”
她的語調拿捏得剛好,仿若徐徐春風輕拂進人心裡,聽著就讓人覺得舒服。
張先生笑得見牙不見眼,連聲說好,兩個人碰了一杯,喝完,邵媛又倒了一杯敬他。
她甚少如此活絡,陳輕雖然從未和她一起參加過飯局,但也知道她是冷淡的性子,眼下突然出來幫自己擋酒,難免有些愕。
邵媛喝得豪爽,成功轉移了張先生的注意力,見陳輕微愣看著自己,她勾唇笑笑,還了一個弧度輕淺的笑容。
一直到飯局結束,她幫陳輕擋了不少酒,看似無意,卻總是恰到好處地選在別人打算灌陳輕的時候出聲。
她的酒量倒也真好,散席時除了臉色紅些,沒有別的症狀,步子比在場其他人穩健多了。
陳輕一個不落,把人全都帶回酒店,回房找出帶來的醒酒藥,每個人分發一份。
邵媛仍舊是最清醒的那個,接過她遞來的藥,閒逸地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