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清癯,眸光幽深如海洋。
沒有開燈的陰暗裡,他一步步朝著牆角走來,樊歆慌亂退後,“你別過來!站住!別過來……”
她的話沒說完,身上一重,那黑暗中的身影陡然傾下身來,用力抱緊了她。他衣服溼漉漉,身上都是雨水,沾在她身上冰涼涼一片。她不住推他,“我叫你走……你回去,別再來了……”
任她如何推搡捶打,他卻紋絲不動,只緊緊抱住她,他的嗓音響在她耳畔,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為什麼要走?”
他聲音低沉而堅定。樊歆怔怔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龐,看著他隱在黑暗中真切的眼神,這些日子的痛苦與心酸陡然爆發——這短短兩個月,她歷經接踵而至的變故,曾在大雨裡心碎奔走,曾被施虐強。暴,曾傷重住院,曾千里逃亡……可她將自己的心壓抑得緊緊的,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流淚哭泣。
不是她不疼不苦沒有知覺,而是即便淚流哭泣,也沒有給予安慰的物件。
而現在,從沒有這樣一刻,她面對一個溼漉漉,根本算不上溫暖的懷抱,有那樣強烈哭泣的衝動。然而她卻屏住眼淚,將他往外推,最終她拼勁全力將他推到了門外,反身用背脊牢牢抵住門。
反鎖的門像隔開一道天塹。他在外用力敲打,她在裡默不作聲。
須臾,她沿著門無力下滑,坐到冰冷的地上。昏暗的房間內,有晶瑩的水珠在夜色中一閃,一顆又一顆,飛濺到地上,破碎如星光。
她終於哭了起來,在這無人看到的夜。
可她連哭都這樣倔強,不願讓人看見,也不願讓人聽見。她捂住自己的唇,咬著自己的手指,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也不知哭了多久,似乎哭到兩眼紅腫快看不見,她終於哭累了,昏昏沉沉靠在門上,忽然有沉沉的怠倦。
她太累了,那被囚禁的一個月,不論在醫院還是在Z市,她時刻繃緊神經,提防著可能會來的再次傷害。還有這來雲南的一個月,不曾有一晚,她真正閉眼入睡過,她的精神與體力早已處於透支狀態。
忽然“砰”地一聲大響,屋外大風將窗戶重重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