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逃不了這種抉擇。所以這一年他對你的好,你能分清究竟是感恩,還是真心的喜歡嗎?”
樊歆無言以對。
她可以堅信溫淺的人品,卻不能堅信他對她的感情。
溫雅一針見血指出她心底許久的疑問——他真的愛她嗎?他承諾過會對她好,這一年他說到做到,她卻總覺得那些完美無缺的溫存裡少了點什麼,在她面前,他永遠都是那副沉穩從容的模樣,那些有關尋常人的大笑大哭大怒的波動,她從未在他身上見過。他從不跟她提及心底最深處的話,就像他從未開懷的面對她大笑過。他將自己的心藏得那般深,剝去完美而溫柔的外殼,也許她根本沒有觸及過真正的他。
這一年之中,他對她說過許多話,比如“我會對你好”、“我要給你最好的”、“我要為你開啟一個新的天地”。
那麼多動人而暖心的言語,卻唯獨沒有一句“我喜歡你。”
……
雨終於斂住落下的趨勢,樊歆面色蒼白,狀態卻比淋雨時還要差。她覺得如今的自己像一塊脆弱的木板,而溫雅的一席話就似漫天凌厲的雨點,一字一句兜頭而下,幾乎將她打成千瘡百孔的篩子,她渾身痛得厲害,也不知是現實的**痛,還是精神遭到重創承受不住。
她站了許久,垂下的右手五指併攏,尖銳的指甲狠掐入掌心,用疼痛激發自己最後的力量。她抬頭看向溫雅,一字一頓,“希年沒回來,你說的,我不相信。我只信他。”
溫雅平靜的臉浮起愕然,沒料到她這樣倔強。隨後她笑了,烏眸中有些憐憫的意味,她向身後下屬一擺頭,“把東西拿來。”
下屬依言遞過去一個錦盒,溫雅掏出錦盒裡的首飾,遞給樊歆,“這是他讓我轉給你的,他的意思,你該懂了。”
樊歆抬眸看去,視線就此凝住——墨黑的碧璽墜子懸在溫雅玉白的指間,晃盪著,在陰沉的雨天裡泛出溫潤的光。
她不肯接,倔強答:“這是假的!一定是你仿造的!我不會上當!”
“碧璽是天然寶石,世上天然的東西都不可複製,我去哪仿個一模一樣的呢?再說了……”溫雅將碧璽翻邊,將後面一行字對著樊歆,“你看清楚,後面的字,是不是證據?”
雨幕中,墨色碧璽後那兩行字跡落於樊歆眼簾——樊星熠熠,為世歆美。
是她的墜子!
樊歆步伐踉蹌了一下,強撐的理智與堅持終於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倘若說溫雅所有證據與說辭,她都能固執已見抵死不信,但這墜子她無法再自圓其說,那楷體字跡一模一樣,那年深日久經她佩戴磨出的痕跡,絕不可能仿得出來。
這滿懷她情深義重的墜子,除夕之夜她親手給他戴上,貼在他脈搏跳動之處。他那樣的人,有誰能逼著他將脖子上貼身所戴的東西交出來?
除非是他自願。
機場的一幕瞬時浮現出腦海。
“希年,去那麼遠,得把這個戴好,辟邪的。”
“我不信鬼神一說。你倒不如說這是你的定情信物,所以不能丟。”
“我不管,反正你得好好戴著。”
“知道,見它如見你,除非我不喜歡你了,不然我就一直戴著。”
……
樊歆的臉在一霎失去所有血色。
而臺階上的溫雅突然鬆了手,墜子“啪”一聲砸到地上,她呀了一聲,卻並無多少誠意,“抱歉樊小姐,沒拿穩。”
碧璽骨碌碌滾了幾滾,跌入臺階後積雨的水坑,樊歆急忙伸手去撈,冰冷的水刺著她冰冷的心,而溫雅已經帶著人離開,只剩她獨自淋在雨地。
樊歆站起身,將碧璽緩緩貼到胸口,碧璽握在掌心冰涼涼的一團,有什麼溫熱的情緒卻湧到眼角,跟溼漉漉的雨水混在一起,不知是鹹還是苦。她慢慢仰起頭來,將那溫熱的液體強嚥而下,化作蒼涼一笑。
“希年,你真的把它還給了我……”
※
樊歆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榮光的,記者們居然還蹲守在門外,見她出來,他們一窩蜂圍了過來,無數個話筒隨著七嘴八舌遞過來。
“樊歆,你跟溫氏少董的戀情真的結束了嗎?”
“樊歆,據稱與溫先生訂婚的莫氏千金是你的好友對嗎?從前她還常陪你出息各種活動……”
“樊歆,相戀近一年突然結束,榮光有給你什麼補償嗎?”
“傳聞溫少董闊氣在巴黎為你置下豪宅名車,這算是補償嗎?”
“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