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擔心赫祈,趕著去醫院。
她剛走到車庫門口,一輛墨黑的保時捷攔在她面前,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清癯的臉,他的聲音微沉而動聽,如同彈琴低音的奏鳴,“去哪?”
樊歆站在車外,不知如何跟他開口,汪姐從後面趕過來,衝著車上人道:“溫先生,我們要去醫院看赫祈,但我們的保姆車壞了。”
溫淺略一頷首,開了車門,“上來,我送你們去。”
“謝謝啊!”汪姐受寵若驚,一屁股坐了上去,見樊歆還在車外呆站著,一把將她拽上了車,“愣著幹嘛,不是你心急火燎的要去看赫祈嗎?”
樊歆坐在緊貼著車門的位置,躊躇著想下去,“汪姐,沒必要麻煩溫先生,我們可以打的。”
前排溫淺截住她的話,“就當我為上次害你跌倒的事賠禮道歉吧。”
樊歆的話瞬時被堵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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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趕到醫院,才知道赫祈的病情早已穩定下來,為了得到更好的治療護理,他轉院回了y市。
樊歆鬆了一口氣,向汪姐道:“我們回y市吧,我還是要去看看赫祈。”
一旁溫淺道:“我也要回y市,順路帶你們吧。”
“不用了。”樊歆迅速介面,“謝謝溫先生的好意,溫先生今天幫我的已足夠,不好再麻煩你了,我跟汪姐搭高鐵回去。”
“不麻煩啊!”汪姐跳出來反駁,“這下雨天的,趕高鐵才麻煩,反正溫先生同路嘛。”
“可是……”樊歆還想說點什麼,汪姐手狠勁一推,直接將她推進了副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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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在高速公路上平穩的飛馳,天空似被暈開墨汁的清水,陰濛濛的菸灰色,小雨千絲萬縷的自天地間飄搖而下。
後車座的汪姐還沉浸在《歌手之夜》的戰績中,一個人興奮的喋喋不休,直到見樊歆默不作聲,停下來問:“樊歆,你發呆想什麼呢?”
樊歆坐在副駕駛上,腦子早亂成一鍋粥,一會是醫院裡舊疾復發的赫祈,一會是方才驚心動魄的決賽現場,一會又是身邊不想碰到卻偏偏躲不過的溫淺,汪姐的呼喊她根本沒聽到。
“樊歆!”汪姐更大聲的叫了一聲。
“嗯?”樊歆終於回了魂。
汪姐瞪她一眼,“人家溫先生幫這麼大的忙,你連句謝謝都沒有。”
樊歆飛快掃一眼溫淺,說了句謝謝,神情略顯平靜,絲毫看不出對國際頂尖藝術家仗義救場的熱切之意,汪姐氣得在後面掐了她一把——這死妮子有機會不知道抓住,此刻籠絡好溫淺還怕紅不了?偏偏她總一副我不想見到你的模樣……
溫淺不以為杵,他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看著前方道路,回了言簡意賅的六個字,“不謝,舉手之勞。”
他口吻略顯冷意,汪姐以為惹他不快了,忙道:“溫先生您別見怪啊,我們家樊歆就是這性格,跟不很熟的人話不多。”
“沒關係。”溫淺淡然道:“現在不熟,日後就熟了。”
汪姐大喜,聽溫淺這口氣似乎是想跟樊歆進一步熟絡,日後好合作?她正要喜滋滋應承一句,不料樊歆的話立刻堵了上來,“溫先生貴人事多,希望日後我別再給您添麻煩。”
這話意傻子都聽得出來,溫淺臉色沉了沉,但沒說話。
為了緩解這尷尬,汪姐指著駕駛座旁的一支簽字筆轉移話題:“這筆是s。n的限量版吧?好漂亮。”她一貫對品牌貨很有研究。
細雨撲打在車上,刮雨器來回颳著車窗,眼前一片視線朦朧。溫淺的餘光瞟瞟筆,神色稍緩,“一個朋友送的。”
樊歆的視線原本在窗外,聽到“筆”這一詞時,回頭看了一眼,靠方向盤的內側放著一隻簽字筆,流暢的寶藍筆身,筆帽上鑲有小小的一塊藍寶石,在這光線並不明朗的車廂流轉著幽幽的光。
只那一眼,樊歆眸光一凝,彷彿不敢再看第二眼,她迅速扭過頭去。
汪姐見她反應異常,問:“你怎麼了?那隻筆不好看嗎?”
樊歆訕訕的笑,“好看。”
當然好看,這是她親手挑的筆,怎麼能不好看!
這支筆是剛入s大那年的事,她從莫婉婉那得知溫淺對s。n的簽字筆情有獨鍾,為了能趕在他生日之前買到,她利用課餘時間連打了兩個月的工,發傳單做家教送外賣,甚至去街頭替美容院推銷產品,沒賺到多少票子,反而招來滿滿白眼,期間有幾個小混混指著她臃腫的腰身與臉上疤痕放肆嘲笑,“這麼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