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危險,簡直是火燒眉毛!再不救就完了!”
溫淺淡然道:“你想不想我幫她?”
“當然想!”莫婉婉道:“盛唐對九重勢均力敵,但如果你們榮光□□來,跟盛唐一起,那麼九重多半就沒有勝算了。”
“可我為什麼要幫她?”溫淺反問,嗓音沒有一絲波瀾,“婉婉,我從不做樂於助人的事。我幫她,得有理由。
急不可耐的莫婉婉脫口而出:“當然有理由,她曾有恩與你!”
溫淺的眸子一亮,口吻卻依舊平靜,“是嗎?她什麼時候對我有恩了?”
“她……”莫婉婉在理智與衝動間搖擺,“她是……”
見她遲疑,溫淺悠悠補了一句,“算了,既然說不出來理由,那我就懶得費心思了,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莫婉婉再忍不住,一聲大喊,“她是慕心!”
※
同莫婉婉打完這通電話已是一個小時後。
時間已是下午五點,溫淺走出小木屋。方才的電話裡,他將這些年的事都問了個清楚,莫婉婉一心想他出手幫樊歆,自然是有問必答,毫不敢瞞。
屋外海風輕拂,頭頂的高大椰樹被風吹得颯颯作響。樊歆就坐在樹下,遙望著遠方的海面。
溫淺慢慢走上前去,隨著步伐的一步一步接近,看著她的身影在眼前一點點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倏然間便心潮翻湧,同那波浪起伏的海面一般,澎湃到靜不下來,腦海中翻來覆去只有一個聲音在呼嘯。
六年了!她沒死,她還活著,活的好好的。
一霎之間,他喉中微咽,竟分不清是悲還是喜。
六年來,他揹負著她的死痛悔歉疚自責,無數個午夜夢迴的夜晚,他會想起曾經的那一幕,她被瘋狂的貨車撞開,空中爆出大朵殷紅的血花。
他在這夢魘裡掙扎了近兩千個日夜,仿似置身一片汪洋的黑暗,前無盡頭,後無退路,或許這一生也無法得到救贖。
時至今日,他終於可以結束那一段暗無天日的過往。
他心潮起伏,而樹下的她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衝他一笑,“溫先生。”
他神情平靜,“嗯。”
——莫婉婉剛才在電話裡千叮萬囑,說樊歆對過去的事很牴觸,如果他揭穿她的身份,她一定會逃之夭夭,與其尷尬相對,不如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他聽進了莫婉婉的這個忠告,所以內裡即便風起雲湧,面上仍鎮定如初,“在這做什麼?”
樊歆戴著滾邊的遮陽帽,耷拉著腦袋,口氣有些頹然,“還不是在想自己的事……”
溫淺不忍見她這個模樣,問:“你想到了什麼。”
樊歆搖頭,看著天上的太陽說:“就因為還沒想好,才在這曬太陽繼續想啊!”
溫淺沒再追問,他只是一指頭頂的陽光,再指指她的影子,在樊歆莫名其妙之時,溫淺丟了一個問句:“你以為,陽光下就沒有陰影嗎?”
他轉身迎向大海,風吹著他的白襯衣,而他看向溫柔平靜的海面,伸手一指,“你以為,平和下就沒有危機嗎?”
樊歆一怔。
“你以為,微笑背後就是良善嗎?”
“你以為,真誠背後沒有偽裝嗎?”
“你以為,你本分做人,他人就不會越軌嗎?”
他的發問一句接一句,聲音清淡,絲毫沒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卻如擂鼓敲打在人心坎,樊歆訥訥地看著他,竟啞口無言。
溫淺終於收住話頭,總結道:“你最大的錯就是沒有戒心。”
他一針見血,樊歆無法反駁,“是……”
“你不僅沒有戒心,還一步錯步步錯。”溫淺坐到她身邊,同她一道看海,“首先,你太輕信於人。你不該單獨去酒店找他,在見到房間裡有一群人之後,你也不該鬆懈,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那群人都是他的同夥呢?那你豈不是更慘?”
“第二,張靜安來找你之時,無論她對你做了什麼,你應該迅速遠離是非之地,將這風波按捺到最小。你沒在第一時間撤離,導致事態越鬧越大,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樊歆認可,“我當時是想走的,但人群把我圍住了……再加上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誰會甘心?”
“誰讓你甘心了?我只是告訴你,再大的仇冤都可以日後再報。身在這個圈子裡,你就要記住,你是公眾人物,就算當場報了仇又如何,無論跟她的爭執是輸是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