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權九珍,他是祈夜白,權九珍只信祈夜白,而祈夜白也只愛權九珍,這是定律,他們之間說好不變的定律。
“好,我是有一個遺願,想知道一件事。”她顫聲開口。
龍袍玉帶的祈夜白,就算處在黝黑的地牢,也有君臨天下之姿,他俯瞰她的姿態,彰顯出她的卑微。“想問什麼?”
她幽視著他,瞧見他眼裡是一片無波的靜浪,心微微一沉。“我只想知道,柔妃……真的有孕了嗎”
話一落,,祈夜白眼中的靜浪有一刻起了波紋,但瞬間又歸於平靜。“朕至今尚無子嗣,多虧柔妃,朕很高興她懷有龍種。”
由他親口說出的事實,當場瓦解了九珍的冷靜,出去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你……再說一次?”她視線逐漸模糊,心神恍然陷入虛空。
寒霜的瞳眸盯著她。“你真還想再聽朕說一次?”
心臟用力一縮,痛得九珍雙唇抖顫,再也吐不出任何的言語。
“你的死期已定,死後骨灰將發葬回南陵,你娘會為你擇地下葬,你就放心走吧。”說完這些話,他又看了她一會,便負手要走。
“祈夜白!”她驀然喊道。
他停下腳步,定在原地。
“放肆,罪婦不得靠近!”有人攔住憤怒衝向他的九珍。
“讓開,我有話要與他說!”她胸腔爬滿憤然的熊熊火苗。
“大膽罪婦,怎敢衝撞皇上——”
“退開吧,讓她靠近。”祈夜白冷漠的嗓音冷冷傳出。
護衛於是退開,九珍走向他,兩片紅唇抿得死緊,深深注視他後,掄起拳頭就往他堅實的胸膛用力捶去。
祈夜白一愣後,容顏緊繃,四周人也在驚嚇過才反應過來將她拿下,並且粗暴地將她壓制在地。
“請皇上恕罪,是臣等失職,讓這瘋婦傷了龍體!”他身邊的護衛立即跪下請罪。
他幽邃的黑眸閃過一絲複雜神色,隨即手一揮,要他們退開,獨自靠近九珍,黑壇般的眼睛閃爍著深不可解的光芒。“你就這麼恨朕,恨到對朕動手?”他嘴裡吐出的話,冰冷得令人打顫。
“不,我不恨你……”壓著九珍的人已退開,但她卻還是趴在地上,臉龐貼著地,不再看他一眼。
祈夜白冷峻面容上的兩道粗眉不禁擰了起來。“你恨,而且應該很恨才對!”
九珍將雙眼睜大,不願讓淚水奪眶。“……為什麼?”
“人也許不是你殺的,但是,得有人出面擔下。”
“所以我是擔下的那個人?”他竟要她去做替死鬼?
“是的。”
她一陣心涼。“你……真是祈夜白?”
“如假包換。”他語音雖持平無波,卻足以使人從頭頂寒到腳心。
九珍的眼淚撲簌簌地滾落。“那我可還是你心中的那個人?”
“故人已逝,你是珍妃……趙氏,春水。”
狠狠地閉上眼,她只覺一切都無所謂了,他的這番話,讓她什麼希望都破滅,連求生的意志都跟著熄滅。
“我……知道了,皇上請吧,三日後……我赴死便是。”
她……死心了。
祈夜白聞言,霍地轉身,不再看她一眼、拂袖離去。
夜深深,皇帝寢宮裡歌舞、樂聲不息,直到天子醉臥軟榻,舞姬、樂師才悄悄撒去。
待四周靜下後,祈夜白才徐徐睜目,目色沉沉,不見絲毫醉意。
他伸出臂,留守的周彥立刻會意的取來一迭密摺子。
他依序翻開。即使已閱數遍,雙眉始終緊鎖。
入獄首日,不哭不笑,不吵不鬧,只是徹夜未眠,也終日滴水未進。
第七日,宮女春彩探,之後,靜默七個時辰未動,宮女走亦不覺,當夜再次未眠。
第三十日,已恢復精神,進食正常,對獄卒說笑,獄卒不理,依舊嬉笑度日。
第十九日,使臣權大人探,之後,笑顏斂去,愁容滿面,煩躁踱步數個時辰。
第三十日,不言不語,錚日失常,唯有夜幕低垂,緊盯高牆窗外月色時,貌似正常。
第四十五日,皇后至,之後,眼神空洞,淚流一夜不止。
放下一本本密摺,祈夜白神情陰冷不已。
此時外頭有輕微的聲音響起,周彥匆匆出殿,不一會便悄悄上前。“皇上,您等著的。”他戰戰兢兢的奉上另一份剛送來的密摺。
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