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上要我來的,是四公子想辦法讓我進來送這些東西給您的。主子,您這幾天一定吃了不少苦頭了,嗚嗚……”說著,她忍不住哭了。
主子一輩子金枝玉葉,如今待在這恐怖的鬼地方,如何熬下去?她越想,就哭得越不捨。
“別哭了,這地方不比我當初乞討的環境差,我沒事的。”九珍安慰。
她提起這段往事,春彩就更傷心。她聽主子提過,剛進入這身子時,由南陵回京的路上也是過得極為辛苦,嗚……主子的命運怎麼會起伏這麼大啊?
原以為回到皇上身邊後,一切就能苦盡甘來,哪知居然又……唉!她重嘆。
“別再為我擔心了,我問你,是四哥讓你來的,那九哥呢,他可有說什麼?”九珍急著再問。她待在牢裡的這幾天,四哥擔憂,想必男男人也難受吧?
提起皇上,春彩臉上微變。“皇上……他……我沒見著,所以他沒交代我傳什麼話……”
見她表情有異,九珍眉頭一擰。“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春彩鼓著臉龐,像是有點話想說,又不得不憋著。
“春彩?”她聲音沉些問。
實在憋得難受,春彩便神情氣氛的回道:“好,我說,皇上這幾天都到鳳宮那去了!”
她訝然。“他去懷剛哪裡做什麼?”
“這……四公子要我見了您什麼都不許說,但春彩忍不住了!主子才下獄,皇上他竟……竟夜夜與那兩姊妹同宿,聽說、聽說每晚都能由鳳宮寢殿裡傳出皇后與柔妃的聲吟聲……”說到後頭她臉都紅了。
九珍呆了呆。夜夜都能聽見那兩姊妹的聲吟聲?那男人為什麼會……
她腦袋忽然間一片空白,忘了憤怒,也忘了也許應該傷心地,好似任何情緒她都忘了,就連春彩的著急叫喚,也沒再進入她耳裡。
算算,待在死牢這是第四十五日了。
沉悶的日子讓九珍決定苦中作樂,她逗著獄卒說話想探些外頭的訊息,可惜這些人似乎被下令嚴禁與她交談,不管她問什麼,一律相應不理。
這期間四哥親自來過一回,春彩則沒再來過,她問四哥為何不見春彩,四哥只說有事差她去辦,但她知道,那是因為春彩對她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四哥不讓她來了。
四哥離去前向她道,為了查出是誰殺了德太妃與祈夜行,他必須離開京城一段時間,要她自個兒好生保重。
被鎖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時刻都是煎熬,四哥又要在此時離京,這教她著實不安。
但被關進天牢至今,她還沒有留下過一滴淚,並不是不害怕,而是她堅信那男人終究會親自來救她出去,即便入獄至今,他一次都沒來探過她,也沒讓人捎過任何訊息,但是,她想通了,不會再懷疑他,上次“抓姦在床、眼見為憑”的事都不是真的了,所以春彩的話她也不會再放在心上,這次,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她會信任他,靜心等候他出現搭救。
看著地牢上頭僅有的一扇小窗,外頭的月亮又再度升起,一日又過了。
“還想出去嗎?這輩子你若能一直這樣坐在牢裡,透過小窗見到月色,已算是洪福齊天了,因為再過不久,你連這抹夜色也沒機會瞧了!”突地,惡毒的諷笑聲響起。
“懷剛?”九珍倏然回身。她竟來了?
“大膽,竟敢直呼皇后的名諱!”懷柔馬上怒斥。
九珍聞言,不禁冷笑。“不喚她的名字,難道要我喚聲妹妹嗎?”
這自是在諷刺她姊妹倆當年自貶年歲,拼命討好稱她姐姐之事。
兩人一愕,對著她譏諷的笑臉,不由自主都想起在東宮西苑那段忍氣吞聲、隱忍裝屈的日子,那屈於人下的生活,她們決不願再記起絲毫,但為何面對這女人,會讓他們自然而然想起當年自個兒可恥的卑微之姿?
“你什麼身份,憑什麼喚本宮妹妹?!你哪配”拿出皇后的面目,懷剛叱喝。
“我不配,那孝儀皇后配嗎?”九珍笑問。
“你提她做什麼?!”神色一變。
“我提她是因為,只有在她面前,你們姊妹才永遠無法大聲說話。”
“你!”兩人暗驚。這女人怎知她們與權九珍是如何相處的?
“就連你這皇后在權九珍面前,也不過是個小妾,甚至比妾還不如,只要她一句話,你們姊妹連西苑都不能待,只能哭著跪地,苦苦哀求她給你們個位置!”
“你住口!”懷剛幡然變臉。“你怎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