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清清楚楚卻又不會讓徐陽聽到。
在我正在思考我們有什麼賬要算時,他突然搖下了車窗,朝徐陽開口,“徐先生,幸會。”
然後不等我說聲再見就已絕塵而去。
我沒想到的是,林溪竟然在當天晚上就殺到我家算賬來了。
那時好像剛好是晚上八點,正是黃金檔熱播劇的時間,爸爸出門散步去了,我和媽媽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然後林溪便來了。
我媽向來對林溪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好,林溪一來,端茶送水切水果的事情就全撂在我身上了。其實要我說根本不必這樣,林溪從小就三天兩頭地往我家裡跑,在這裡那是人緣物緣樣樣都好,完全可以自便自理。
然而我也只是想想而已,還是得端茶送水挑他喜歡的水果洗好奉上來。
而後自己端杯牛奶窩在沙發裡看電視,任媽媽在一邊跟林溪從天南聊到海北。
一個廣告的間隙,林溪突然叫我,“一一,我們出去走走吧!”
我第一反應就是搖頭,“下一集就能抓到兇手了……”
“這孩子,待會兒媽給你講劇情!”媽媽把我的頭髮順到耳後,“今天上午下過雨,外面空氣很好,出去散散步吧。”
“一會兒就回來,”林溪起身,一雙桃花眼裡光芒忽明忽暗,猶如夏夜裡波光粼粼的湖面,我只看得到表面的波光,卻看不懂湖底到底是什麼。我還沒有起身,他卻已經作勢要出門,仿似嘆息的聲音帶著些許悲意,在電視裡的廣告聲中消散開去,“不會耽誤你很久的。”
於是我只好換了鞋子出門。
夜色清涼如水,路燈把林溪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我一步一跳地在他身後跟著,不時的踩在他的影子上。
“一一。”他在前面喚我。
“嗯?”我揉揉鼻子,下意識埋怨,“林溪,你怎麼突然就停下來了!”
“撞疼了?”
“那當然。”
“我看看,”他說著便去拉我的手,摸摸我的鼻頭,皺眉道,“好像真的撞紅了。”
“都怪你!”我哼哼,抬眼掃過去,不曾想正好撞上他溫柔的目光,一時覺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好了,沒事,”我打掉他落在我鼻頭的手,歪了歪頭,感受著周圍如水的夜色,不覺心裡舒坦得緊。我笑著看他,“說吧,大晚上的,把我叫出來幹嘛?”
不及他回應,我卻突然想起他早上臨走時的那句話,不由得心一抖,“不會是真的找我算賬的吧?”
“你也知道我跟你有賬要算?”林溪把手環在胸前,一臉趾高氣揚的模樣。
我立馬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我沒欠你什麼呀。”
“是沒什麼,”林溪劍眉一挑,說話便有些陰陽怪氣,“是林哥哥今天突然良心發現,覺得最近工作太忙冷落了妹妹。今天天氣剛好,我們來好好聊聊,也好,聯絡聯絡彼此之間的‘兄妹’感情。”
我不由被他的“哥哥”、“妹妹”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那晚夜涼如水,天上依稀散落著幾顆星星,我跟林溪兩人,在昏黃的路燈下,軋了一晚上的馬路。
☆、第16章 輕易又有硝煙起
林溪那晚莫名其妙的約見很快便被我拋到了九霄雲外,我依然每天早上按時起床去跑步,順便與徐陽聊聊天再吃些早點,也依然會在月明星稀的晚上倚在窗邊摺紙剪花,在興致來了的時候伏在案邊為林溪刻版畫。
我不再想林溪與小曼姐可能即將逼近的婚事,也不再想遠在天涯的蘇晴到底身在哪裡又過得怎麼樣。人生苦短,行樂需當前,實在不能自己為自己增添什麼急流險灘。
暑假的日子平淡無奇,身為無業遊民的我,每天吃飯睡覺打豆豆,看看電視翻翻雜誌做做手工,一天就結束了。
偶爾,我也會跟徐陽出去走走,一起去野餐去釣魚,去看電影去逛小街。
有的時候我也會出去看看店面,盤算著什麼時候租間小屋開個diy小店。唐糖說待到我們的小店開業,她便立即辭職,與我輪流上陣,六|四分成。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閃著細碎的光,煞是好看,我一點捨不得拒絕,也絲毫拒絕不了。遲不如早,我們都已決定好。
七夕那天徐陽送了我一大束玫瑰,我從每一朵上扯下一片花瓣夾在紙裡做成標本,然後把剩下的一朵一朵倒掛在屋裡等它們風乾。
我與徐陽的關係其實也沒有什麼新進展,無非是隔三差五的見面、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