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紫,是沒修理的鬍渣。
他手裡拎著個保溫壺,將裡頭的米粥倒在碗裡,想來喂她吃飯,蘇瑕避開他的勺子,唇動了動,第一個字說出口眼淚就掉了:“南……南啤����
顧東玦眼神一暗,勉強提起嘴角說:“已經收殮……這件事沒告訴媽,老二和老三在安排。”
蘇瑕抓緊他的手臂,啞著嗓子哭道:“她、她是為了救我,那一槍本來是打在我身上的,是她替我擋我……顧先生,顧先生,我想救她的,我真的想救她回來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顧東玦放下瓷碗將她抱住,手在她後背輕撫,“這不是你的錯,南啤�膊幌M�鬩虼俗栽鸕摹!�
每次想起顧南啤�鈾�砩匣�氯サ哪歉鑾樾危�砧�透行目諡杼郟�負躋�舷ⅲ��昧σё潘�募綈潁�匱首趴蓿�碩�i知道這件事她不會那麼容易釋懷,哭出來反而比壓抑在心裡更好,乾脆就讓她痛快地哭一陣,好半響才將她放開,用面巾紙擦拭她的眼下。
“好了,我讓你哭夠了,現在開始不能再哭了,對你的身體不好。”顧東玦重新拿起瓷碗,舀了一勺米粥到她嘴邊,“現在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蘇瑕還是避開了,吸了吸鼻子,啞著聲他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一切?”
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和羅賓夫人的關係?
顧東玦靜了靜,最後還是點頭:“剛知道。”
蘇瑕笑了:“你知道,安東尼肯定也知道,還有不相干的劉冉薇,你們都知道,只有我被矇在鼓裡,傻傻的,你們是不是一直在心裡笑話我?”
顧東玦微微皺眉:“阿瑕,你知道我不會的。”
蘇瑕扯著嘴角自嘲道:“可是在在嘲笑自己啊,我覺得我真的好蠢,怎麼沒想到,rh陰性血本來就是很罕見的血型,怎麼會那麼巧,我和老師竟然是同一個血型,呵,從老師獻血給我開始,你們就都知道了吧?”
“只是懷疑。”他的懷疑之初和安東尼一樣,都是覺得事情太巧,所以才會去查。
蘇瑕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那個時候你和安東尼還一直慫恿我去做複查,其實就是為了抽我的血去做dna吧?”
她說的都對,顧東玦無法反駁,抿了抿唇道:“對不起。”
蘇瑕搖著頭,不想聽她道歉:“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我知道,你不想我難受,我也剛想明白,呵,劉冉薇當初說的最後一張底牌就是這個吧?她應該也知道所有事情的吧?知道我親媽就是如今我的老師,知道我親爸是個殺人犯,難怪她說我不會比她好到哪裡去,她現在一定很開心吧,看到我如她所願痛苦著,一定開心瘋了吧。”
她推著他的手,催促著說,“顧先生,你把她叫來,快點,我現在要見她,你把她叫來,她那麼想看我痛苦,我該成全她啊,讓她來,我讓她看看的。”
顧東玦按著她:“阿瑕,你冷靜點。”
“我還不夠冷靜嗎?我這樣還不算冷靜嗎?”蘇瑕笑起來,聳聳肩道,“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別怕,我不會想不開的。我不怪任何人,真的。我不怪老師,換成我是她,攤上那麼個玩意,我也要改嫁,我看和他生的孩子我也會噁心,我也會丟掉。我也不怪那個殺人犯,他是人渣嘛,殺人都可以眼睛不眨一下,丟掉個孩子算什麼?我還要謝謝他,謝他沒直接把我給弄死。”
顧東玦聽著她這自暴自棄的話,心口狠狠一疼:“阿瑕……”
她輕笑:“顧先生你知道嗎?阿好以前都說我上輩子在肯定是十惡不赦,所以這輩子是來還贖罪的,我現在也這麼覺得。”
顧東玦不願再聽她自暴自棄下去,雙手按著她的雙臂,逼她看著他的眼睛:“阿瑕,你聽我說,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羅賓夫人是有苦衷的,她不是故意不要你,你冷靜點,你聽聽她的解釋好嗎?她就在門外,你見見她好嗎?”
蘇瑕扭開頭:“不想見。”
“好,好,我們不見,你也不再想了,那些事情說到底都過去了,如果你不想認,我們就不認,我帶你回國,我們回家,我們離開這個地方。”
蘇瑕眼眶慢慢紅起來,但已經掉不出眼淚了。
他將勺子遞到她嘴邊,輕聲哄著:“來,張嘴,吃點東西。”
蘇瑕不言不語,但嘴就是緊閉著,也不知道在跟誰過不去,總之就是不肯吃。
顧東玦看她蒼白的臉,滿心的無奈和著急,又喊了聲:“阿瑕。”
蘇瑕這回乾脆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