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黃口小兒殺我妖王,竟還敢來此送死!”燭龍未說完,就扭動千尺長的身子,像是要將喻青若和方虔包圍在身子圍成的圈內。
方虔牽起喻青若的手,打算避開燭龍的包圍,怎奈他的修為本就沒有恢復多少,又有喻青若這個包袱,移動的速度尚不及燭龍變換身形的速度,被圍了個結實。
方虔放開喻青若的手,給她設了個結界,笑言“在這兒等我。”
燭龍的身子築成一堵火牆,烤的喻青若汗流浹背。她也想幫忙,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若貿然行動,只會添亂罷了。她略一思量,只得點頭應下。
方虔斂了溫和的表情,身形逐漸變得模糊,他凌空踏了幾步,走到燭龍的正前方。
燭龍甩甩頭,打了個震天響的噴嚏,兩隻火龍從他鼻孔躥出,直衝方虔。
方虔的身形漸漸變得透明,兩隻火龍在他身形完全看不見的一瞬間,撞到了一塊。
兩隻火龍交纏在一起,它們扭成一個詭異的弧度,漸漸地融合成一團烈火。
燭龍將頭一縮,伸出時已不再是人首,而是真正的龍頭。它吐出一團白色的火,“滋”地沒入火龍化成的烈火中。
“噼裡啪啦”那團烈火種傳出幾聲異響,未等人看清是如何變化,一條火龍沖天而出,發出一聲悶而長的龍吟。
喻青若看向那條火龍,見它通體火紅,在鱗片相接處和眼睛卻呈白色,如同被描了邊又被點了睛,顯得瑰麗異常。
那隻火龍俯衝而下,向喻青若而去,喻青若默唸了句咒語,一隻闢水獸即從她的袖子中衝了出來,站在喻青若旁邊。
“喻洹,玉銀針借我兩支使使。”
喻青若左顧右盼,卻不見方虔。
“你將玉銀針抽出來便可。”
說話間,那隻火龍已到了結界外,它從腹部裂開,龍身化作一張大網,片片龍鱗便成一個個網格;龍頭與身子脫離,高懸在一旁,白色的眼睛裡似乎盛滿了對方虔和喻青若不自量力的嘲笑。
這裡的溫度更高了。
喻青若抽出玉銀針,剛拿在手上,就消失不見了。
闢水獸對著那張龍身所化的大網射出一柱水,卻在靠近大網時化作水霧,只給喻青若帶了絲清涼。
大網伸伸拉拉,終於停止了變化,它往結界靠了過來,像是要包住結界。
喻青若的視線被那張網擋了個結實,根本不知道方虔與燭龍發生了什麼。
火網完全包住了結界,縱然闢水獸在不停地噴水,卻沒有起多大作用,喻青若的面板已經因高溫而泛紅,她祈禱方虔能快些大財燭龍。
喻青若捏了個訣,法術剛出手,就化為可焦屑,對那張大網毫無威脅。
她這時才想起,她所承的法術是樹妖的,屬木系,與火正好相剋。
她的視線因高溫開始模糊,闢水獸噴出的水淌在結界中,發出燙人的溫度,而闢水獸也有些耐不住高溫,不住地發出哀嚎。
就在喻青若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那張大網漸漸淡了,結界也隨之淡去;那些水爭先恐後地向下瀉,就像和喻青若一樣也受不住這高溫一般。
喻青若鬆了一口氣,四周的溫度終於下降了,她活動了一下身子,將闢水獸收入琉璃盅。
“子譚,你如何了?”喻青若見四周一片濃煙,出聲問道。
“喻洹,我帶這孽畜先行一步了,後會有期。”話音落,兩支玉銀針精準地插在喻青若的腰帶上。
“子譚?”
沒有人回答。
又是一句後會有期,喻青若有些悵然若失,不過以方虔的性子,這才是他最正常的反應吧。
喻青若惆悵後倒是鬆了一口氣,那句中意,他還是忘了好。
方虔帶著燭龍往妖界去,燭龍走了一路罵了一路,從乳臭小兒罵到卑鄙無恥,最後方虔涼涼地說“我在冥界赤身裸體了近兩年,早就不知什麼是廉恥了,閣下若有新鮮些的罵法,不若喝了水再繼續?”
方虔說的倒是實話,他為了不被發現,在冥界的兩年裡,都是光著身子的,只在最後與鬱子瑾告別時,套上了鬱子瑾的衣服。
燭龍只所以會那麼氣憤,實在是因為方虔有些勝之不武。
那時燭龍一邊防備著方虔,一邊操縱包圍著喻青若的火網,冷不防地見兩支玉銀針向自己飛來。
燭龍自然不放在心上,兩團火球甩了過去,它從未踏足仙界,自然不知道產自仙界的玉銀針的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