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真的不懂你,也不懂哥哥。”
“親人之間本來就不必懂得,懂得這種事情是朋友和愛人之間的事情。因為親人不是我們選擇的,所以無關乎我們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親人就是親人。朋友和愛人是我們選擇的,才需要懂得。”葛平秋放下了筷子,雙手交錯放在桌上,忽然低下頭淡淡地笑了起來,道:“我有時候想,親人向我們展示的是一種愛的可能,是一種更接近於神性的愛。即使我不贊同你的觀念,即使我不欣賞你做事的方式,即使我們的性格完全不能相容,即使你的存在就是對我的折磨,可是我還是會愛你……”
如願的手抖了抖,忽然覺得有些哽咽,想起哥哥從前種種對自己的付出,就算是她的爸爸媽媽都還在也不一定會像哥哥這樣對她好……
“如願,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吧。”葛平秋問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絕對意義上的好人嗎?”
如願搖搖頭。
“如果有一天你哥哥做了不好的事情,你覺得他在你心裡就是壞人了嗎?”
“當然不是……人哪裡能用那麼簡單的好壞區分開的。”如願沉默了一會兒,垂著腦袋嘆息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其實沒有想過哥哥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只知道他是我哥哥,我本身就不是一個靠理智決定人生的人。”
“那如果你知道你哥哥做了什麼壞事,你會去警察局舉報他媽?”
如願想了想,搖搖頭道:“不會……”
雖然她知道這不對。但是她沒有辦法這樣對哥哥,她想她一定會保護他吧。
“所以你為什麼要知道呢?”葛平秋苦笑著說道:“這也是你哥哥不告訴你的原因。他做任何事,都是為了保護你。”
如願無言以對,苦笑著說:“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有什麼不懂的呢……”
她不確定哥哥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是她知道,哥哥肯定是個邊緣人,如果他什麼錯誤的事情都沒有做過,又何必如此秘密?
“小秋,我哥哥是有罪的人吧……”
葛平秋又拿起了筷子,神色如常,平靜地說道:“無論木如夜是好人還是壞人,是聖人還是罪人,他都是你的親生哥哥。就算有一天全世界都唾棄他,就算有一天他要接受審判,把牢底坐穿,誰也沒有資格剝奪你為他說話,給他送飯,替他添衣的權利。無論他是好人還是壞人,聖人還是罪人,你愛他都沒有錯。”
如願微微有些震撼,她知道,這些話不僅僅是對她說的,也是對葛平秋自己說的。如願看著葛平秋,第一次意識到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個性的嫂子,是這樣一個擁有力量的女人。興許越是沉靜的人,越強大。葛平秋的神情堅定,目光坦然,似乎已經做好了為了哥哥承擔一切風暴的準備。
“我懂了……”如願說。
她的心結稍稍解開了一些,本身跟哥哥的這一場拉鋸戰就不可能有結果,又何必非要堅持下去呢?
“可是我哥哥和顧向陽……”
“你現在跟你哥哥犟著,你哥哥就能跟顧向陽和平相處了嗎?”
如願一呆,無奈地笑起來道:“也是,按照我哥哥的個性,只怕會覺得是顧向陽離間了我們兄妹,害得我都不停他話了。”
“對呀。這兩個人無論有什麼深仇大恨,都是從前的事情了,現在他們之中夾著一個你,兩個人都愛你,無論做什麼總得顧及你的。他們兩個最終怎麼了解,你很重要。這世上,除了你,還有誰能讓你哥哥妥協呢?”
“我明白了……”
葛平秋欣慰地笑起來,握住如願地手道:“過幾天去看看你哥哥,他很想你的。”
見過葛平秋之後,如願的心裡放鬆了不少,對哥哥派來的保護自己的人也不再排斥,去醫院換藥的時候就乾脆直接坐了他們的車子,省得浪費錢。
回家的路上,前面的保鏢就把電話遞給瞭如願道:“小姐,老闆的電話。”
哥哥現在的做派,還真的跟黑社會老大似的,如果心裡有些不安,但又安慰自己,能有多壞,總不會是殺人販毒吧?
她嘆息一聲,接過了電話。
“醫生怎麼說的?有沒有說指甲什麼時候能夠長出來?”木如夜在電話那頭說,語氣自然,就像是他們兄妹倆根本就沒有吵過架,這半個月的冷戰都是如願的幻覺一般。
哥哥決定模糊處理,如願也不想那麼清楚,也像是沒事兒人似的回答說:“醫生說手上的指甲長得快,估計再過一個月就會長好了。”
木如夜在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