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吧。
木如願
顧向陽合上信,開啟電腦,搜尋了那首詩。
一千年一萬年,
也難以訴說盡,
這瞬間的永恆。
你吻了我,
我吻了你。
在冬日朦朧的清晨,
清晨在蒙蘇利公園,
公園在巴黎,
巴黎是地上一座城,
地球是天上一顆星。
他拿那封信鎖在了抽屜裡,關上電腦,收拾好東西,走出了警局。
城市的夜晚和白天像是兩個世界,顧向陽抬起頭看著林立的高樓裡那幾站零星的燈光,想著是什麼人這麼晚還沒有睡,是不是也跟他一樣,在等待著什麼人。
顧向陽走進夜色裡,他知道如願說得沒有錯,終將有一天,他們不會再頻繁的想起對方,可以語氣平淡地跟人說起這段愛情,能夠不再激烈、憤怒、悲痛。因為在這個浩瀚的宇宙裡,他們這兩個微不足道的人談了一場微不足道的戀愛。
但是一千年,一萬年,對於他們來說都沒有意義。我們是人,只有這幾十年的時光可以活,如果人有永恆,便是這活著的時光。
對於他來說,一生有這一場愛情就足夠了,一生只愛一個人,一生只要一個吻。
他也許不會再思念她,但是他不會停止愛她。他愛她直到永恆,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尾聲——
葛平秋的孩子出生了,果不其然是個女孩子,她給女兒起名叫做木星月,因為夜晚最閃耀的便是星星和月亮。
除了給哥哥和蠍子掃墓,如願在國內呆的時間寥寥無幾,直到星月三歲那一年,如願離開了周教授的團隊,準備在聯合國艾滋病規劃署任職,才有一段時間可以休息。
這一回回來,再有時間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如願在國內停留了大概三個月,這期間她有想過要去見一見顧向陽,但是所有的聯絡方式都斷了,兩人也沒有什麼共同的朋友和生活圈子,找起來並不容易,所以一直到她又離開中國,也沒有能聯絡上顧向陽。
如願想,這大概就是她們的結局吧。只是三年過去,她已經放寬了心,可以輕鬆地面對人生的遺憾。
她離開的時候,三歲的小侄女不知道多捨不得,在機場裡抱著她不願意她走。沒有辦法,如願只好帶著她去買冰淇淋,安慰她。
顧向陽剛好在航站樓裡與如願擦身而過。
他停了停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他覺得自己見到了如願,那個背影很像她。但是他又轉過身,繼續往外走,不會是她,不可能的,就算她有了孩子,年紀也不對。況且,這些年顧向陽見過太多過相似的身影,他總以為是她,卻總是誤會。
機場外有車子等著顧向陽,這個時候,他已經是史上最年輕的區局局長了。
顧向陽看著窗外,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又回到這個城市來。這個埋葬了他的過去,他的愛情的城市……
“局長,這是3·84大案的資料,您看一下。”
顧向陽接過案卷,把思緒從紛亂的過去里拉回來,安排著接下來的專案會。
興許是老天爺彌補他生活裡的不順,顧向陽的事業發展非常順利,屢破大案,又剛好遇到各種各樣的機遇,兩年之後他就調往了市局,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麥一星的三級警監了。
在警屆顧向陽是傳奇一樣的男人,可是這個年輕英俊又事業有成的男人卻一直都是單身,幾乎是個異性絕緣體。關於顧向陽有各種各樣的傳聞,他為什麼不戀愛,不成家,大家各有揣測,有人說,他是個工作狂根本就對戀愛沒興趣,有人說他當年當臥底愛上了毒販的女兒,還有說他有一個死去的戀人直到現在都沒有忘懷。
領導介紹過不少家世樣貌都很優秀的女孩子給他,他身邊也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優秀女性向他表示好感。可是顧向陽都沒有興趣。
有一次跟老戰友聚會,大家都喝了點酒,劉疆趁著酒意問顧向陽:“她就那麼好嗎?你這樣念念不忘?我不信現在你身邊就沒有比她優秀、比她漂亮的女孩子!你說你怎麼這麼犟?你今年都35了,還準備為她蹉跎一輩子啊?”
顧向陽看著自己的酒杯,陷入了回憶一般,喃喃著說:“我知道她不是最好的,有人比她漂亮,比她聰明,比她家世好,比她有學識。但是我就是隻想要她。我有時候會想起在難民營的時候,她穩穩的開著車,我坐在副駕駛上,周圍是慌不擇路的難民和反抗軍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