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嬤嬤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所以才要這般的嚇唬嬤嬤?若是如此。還不若拿把刀直接把我殺了呢,那樣還痛快些,免得看你這樣,嬤嬤心痛的要死。”
顧明萱努力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她只是太傷心、太憤怒了。
“嬤嬤放心,沒有下次了。”情緒劇烈波動以至於昏厥之後,顧明萱氣息有些若,她努力讓自己平靜,對莊嬤嬤說道。
“沒有下次就好。”莊嬤嬤也不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怕又引得顧明萱傷心,但是,顧明萱畢竟是活過兩輩子的人。她渡過了最初的驚怒悲慟之後,已經能夠讓自己不要那麼的激動了,她勉強一笑,對著莊嬤嬤說道:“那張紙條,嬤嬤可看過了?”
莊嬤嬤本不想談的,但是見顧明萱堅持的樣子,只能說道:“尚未,剛剛那情況,嬤嬤也實在是顧不上。”
顧明萱點點頭,說道:“嬤嬤,那張紙條上,寫著我孃親的真正死因。”
“什麼?”莊嬤嬤大吃一驚,霍地站起來,驚呼道:“真的?怎麼回事?”
這是莊嬤嬤少見的失態,顧明萱伸手,慢慢握住了莊嬤嬤得手,說道:“紙條在嬤嬤身上吧,嬤嬤請看。”
莊嬤嬤這才懷著疑惑震驚的心情,拿出紙條,然後展開。
而後,她的面色,雖然沒有像是顧明萱一樣變得慘白,卻也是嘴角顫。抖,身子顫慄。
“這……這……郡主可從未虧待過她啊……”莊嬤嬤難以置信——那紙條上寫著:小姐臥於碧紗櫥,聽到郡主與下人說已經找到大小姐的下落,等派人去確定無誤之後,便接大小姐回來,小姐惶惶兩日後,在郡主的湯藥裡做了手腳,三天後,郡主病逝。
請千萬照顧好半夏,半夏不知道此事,我也是從後來小姐的行為居住和囈語中推斷出來的。
顧明萱的眼中。就慢慢流下淚來,“有些人,天性便是與畜生無二的,狼心狗肺豬狗不如。”
她從未想到,自己的孃親會死,竟然是因為顧玉雯。
可是,孃親的身邊,難道不是應該許多人伺候著,還看得緊緊的麼?怎麼會讓顧玉雯成功做了手腳呢?何況還是湯藥這等要緊的東西。
莊嬤嬤也是恨得不行,她比顧明萱知道的更多。
郡主因為落胎之後身體虛弱,因此常年臥病,湯藥不斷,而顧玉雯伺候在身邊,樣樣細緻,又孝順可人,總會讓郡主有點安慰,因此便常常讓她在屋中的碧紗櫥或者暖閣休息,或許正因為如此,郡主與心腹說尋找到了大小姐的下落的訊息,才會讓顧玉雯聽到。
而郡主的湯藥,之前顧玉雯就一直在插手——應該說最開始的時候,是顧玉雯為了表孝心。因此總會跟在熬藥的丫鬟身後,不管是扇火也好,還是端藥也好,總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因為從未出過事情,所以時間長了,大家也就由著她,但是,不管顧玉雯在不在,熬藥的兩個丫鬟,卻都是一定會有一個在爐前守著的,顧玉雯不可能動手腳。
莊嬤嬤把這話與顧明萱說了,而且,莊嬤嬤還說道:“不管熬藥的時候怎麼樣,可是在郡主喝藥之前,卻一定會有醫女驗藥,確定沒問題了,才會端給郡主喝,顧玉雯到底怎麼做的手腳?難道她買通了醫女?這不可能吧……”
郡主身邊的醫女都是益王府出身,對郡主忠心耿耿,絕對不可能會背叛郡主的。
“嬤嬤,查,一定要查清楚……”顧明萱淚眼朦朧,仇恨卻逐漸凝聚,面上充滿了堅定:“只要做過的事情,就無法完全的湮滅,我相信,只要用心,一定可以查出來的,我這就讓曉風去問問沉香,沉香肯定知道些什麼。”
沉香說她是從顧玉雯的行為舉止和囈語中推斷出來的,但是顧明萱覺得,她知道的應該更多。
曉風聞言,立即應諾,出府而去。
她給顧明萱帶來的,是沉香的死訊。
顧明萱有些頹然,莊嬤嬤握住了顧明萱的手,說道:“沉香當年病重,被郡主所救,她感激郡主,卻有忠心於她的主人,今天她為了姐妹,背叛了自己主子,怕是在這之前,就存了死志了……”
沉香,可憐又可恨。
顧明萱聞言,還是不能釋懷。
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罷了,先把半夏救出來吧,先問問她只不知道事情,若是不知道,就把她送的遠遠的,這輩子都不能回京城,那是最好。”顧明萱如是說道,而後,便沉默下來。
莊嬤嬤也只能是嘆息一聲。
喝完藥,顧明萱就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