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深,公主卻並沒有離開回宮的意思。陳漠催了幾次,公主卻根本毫無理會。她央求陳漠跟他講了很多陳漠那個時代的女孩是什麼樣的。
“哎,公主又如何,父王最疼我又如何,跟你們那個世界的女孩相比,我不過還是關在一個更精緻的牢籠中而已。”她感慨萬分對陳漠抱怨道。
陳漠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她兩頰越來越紅,知道她已經有點醉了。
“少喝點吧!”他勸公主道。
“要你管我!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啊?誰都能管我是嗎?我在宮裡轉,我攔著大臣喜歡問國事。
我不比我那些兄長要好的多。他們也和父王一樣只關心自己喜歡的東西。沒人關心宋會怎麼樣,都只關心自己會怎麼樣。
我有什麼錯,我真的是關心宋,關心這百姓,關心這朝政。可就是因為這些,朝中官員甚至屢屢給我父王諫言,要他對我嚴加管教,說女孩就應該有女孩的樣子。
一個女孩關心這些是國家之禍而不是國家之福。
父王寵我,只不鹹不淡的說我幾回,可朝中的人看我如同異類。女孩怎麼啦?到底怎麼啦?我們就只能一生靜靜的等著別人安排我們的每一日,替我們做好所有的選擇?”
公主越說越激動,像是壓抑已久,說著說著竟嚶嚶的哭起來。
陳漠慌了手腳,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呃,別哭啊,別哭。哎~~~~”他只知道機械的重複著這幾句話,問題是一點用都沒有。
“我幫你,我會改變這一切的。好嗎?”陳漠想了半晌,莊重的向她保證。
公主正把頭埋在膝蓋中啜泣,聽他這麼說,吃驚的抬起頭,滿臉淚花的問道
“你能改變?怎麼改變啊?”
陳漠摸摸腦袋,具體的其實他也沒有想好。
“其實,你知道嗎?金並不是宋最大的敵人。金這樣的蠻人卻可以肆意凌辱宋這樣人數過億的大宋,你想想,到底是為什麼?”他反問公主來拖延時間,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為什麼?”公主根本想不通,梨花帶雨的看著陳漠問道。
陳漠沉默了一會,他不知道該不該對她說出這些,那個人畢竟是他的父王,而宋說穿了就是他趙家的私產。
“權利誰都想保留,不會隨便的給別人。擁有實力的人當然想擁有更多的權利,這權利就都要從別人手裡拿走。這個世界裡,女孩很多事情沒有權利,是因為男人掌控了幾乎所有資源,女人沒有,他們只是被視為男人的財物。
宋還好一些,至少把女人當人。很多蠻人,就像金人,可不是這樣,女人不算人,只是一個真正的財物而已。所以女人的老公死了,她就要嫁給她的兒子,兒子死了,她要再嫁給她的孫子。
這些咱們漢人看來很不齒的蠻俗,實際上在他們看來很正常啊。你有一把斧頭,你死了斧頭當然也要給你兒子了。老婆跟斧頭一樣,當然也要利用起來。也要作為財產繼承給自己的兒子,孫子啊。
宋比他們強,因為至少女人沒有這麼缺。所以,相應的地位還是稍微高一些。
其實這不是簡單的男女地位的問題,而是宋的國體的問題,宋也好,唐也好,他們是家天下。就是你不管如何運作,下面不管如何,最重要的任務是保障你們趙家。
天下既是趙家,趙家既是天下。這大宋的一切,不過是你趙家的財產而已。這還是典型的弱肉強食,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他們不管用什麼手段洗白,什麼君權神授,什麼白龍轉世,什麼真命天子。說穿了,就是他們的實力夠強,殺的人夠多,能匹敵的人越來越少。
統治的基礎是軍力的強大,而給民營造一些安穩的生活不過是為了消除對他們的潛在威脅。畢竟軍力在強大,在你們這種冷兵器的時代,軍力都不會能超過民力。
他們靠的就是哄騙加鎮壓。人們只要能吃飽,不至於跟你們趙家搏命。那軍力就足以應付即便想通了這些事的少數人。
但同理,百姓真的就很傻嗎?願意為你趙家賣命的原則是什麼呢?而是趙家能協調好各方面的利益,穩固住各方面的勢力。你編再多空口白舌的什麼思想,什麼法統,都是虛的。
金人來了,百姓仇恨金人,是因為他們掠奪自己的財物,跟愛宋無關。方臘起義,更證明他們不愛什麼大宋。同樣的是你趙家做的過火,傷害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就要揭竿而起。
這就是一切的真相,也是大宋子民很多,但卻跟金作戰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