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漠腦袋裡猶如萬鍾齊響,瞬間全身冰涼。他試了幾次才終於站了起來,邊向下走邊用顫抖的聲音問道“真的死了?”
下屬確認的衝他點了點頭。
這是陳漠第一次真正的面對死亡,他穿越後很氣憤,很壓抑,也幾次三番的想大開殺戒,那只是人在極端氣惱的時候一種暴戾的脾氣而已。他每次真的要開打的時候還是拿出了電棒,電槍,沒有選擇取人性命的武器。
他是個普通人而已,小說看了很多。那上面的果斷殺伐,上一秒還手無縛雞之力,下一秒就萬人不敵。上一秒看剛破開的魚痛苦的掙扎跳躍還會難受,下一秒就嗜血如命。這些,直到他也穿越過來才真的明白都是胡扯。
潘金蓮死在他面前的這一瞬,他心跳不停。這雖然是間接死在自己的手裡,而且還是自己頗為憎惡的一個女人。但他還是覺得有些慌亂。她生前那幽怨的眼神從此深深的印在了自己腦海裡。
他蹲在她面前,卻沒勇氣去翻動檢視她。這個女人對自己而言其實十分陌生,雖然曾經她們之間沒有一點距離,他和她沒有片絲的遮擋。她的媚、美,嬌嫩的聲音都還曾他的記憶裡。
但如今他不是面對這具屍體,真的不能在聯想到那些畫面。
他嘆了口氣,不知道人死了到底還剩下不剩下什麼靈魂,能不能聽到,低聲的自顧自說給她聽
“你只想自己。你想過大郎嗎?他是平凡,是矮,是醜。他在你眼裡跟你沒有一點相稱。但你即便再醜些,即便也低些,其實,他對你的愛也一點不會變。
他真的只想找一個人,好好的伴著,過完一生。你罵他,辱他,欺他,背叛他。你仗的又是些什麼呢。是你的美?你多才多藝?你床上的孟浪恣意?花樣繁多?
可這些,又到底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從你這裡得到過嗎?
你仗的,不過是他需要你,他想留下你。可你,卻給他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給他的世界毀滅殆盡。
所以,今日,你也莫要怨恨,這真的是你應得的。至少,你快樂過。可他知道被你毒死,你想過嗎?他從來沒有享受過一定點的快樂。”
陳漠這些話,他已經分不清楚是再對誰說。
誰沒卑微的愛過呢,他理解武大郎,也見過自己世界的“潘金蓮”。不管是誰,不管多大,總會有個卑微的小人物愛上一個不可一世的人。他們放任自己被那個人凌辱、虐待,只期待她能給自己一個笑容就足以。
他們自黑的給自己起個名字叫做備胎。這或許就是自己一直不喜歡潘金蓮的原因吧。也或許,只是自己不成熟。誰知道呢。
堂上的衙役將屍體抬了出去,按陳漠說的找個地方簡單的葬了,堂上又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錯了嗎?哥哥?”武松突然抬起頭莊重的問自己。
陳漠愕然了,他不知道武松到底是指什麼,他也懶得詳細的問,只是儘量弄出一副微笑應付著搖了搖頭。
陳漠不知道的是,武松不管錯沒錯,他確實錯了,風暴正在積蓄,很快就要來臨。
西門慶知道清河已經待不下去,做了船他慌亂的逃竄到了女婿家。門童認得他,趕緊通報了一聲就放他進來,女婿陳敬濟和西門慶女兒西門大姐見到灰頭土臉的他不禁大吃一驚,忙不迭的都連聲驚問怎麼啦。
雖然這事說起來十分丟人,但這回西門慶已經顧不上顏面了,撲通一聲立時跪在女婿面前,淚流滿面的央求道“賢婿,你可要救我啊!”
接下來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何和潘金蓮偷情,如何得罪武大郎,又如何被吳大郎派武松把潘金蓮從府上抓走自己逃竄至此的事情講的一清二楚。
陳敬濟聽了倒不吃驚,他對老丈人的所作所為也早有耳聞,加上自己性格和老丈人十分相像,算是同道中人,倒很能理解老丈人這事。
他要臉皮薄些,正經人一個,你可以想象原著裡他怎麼會和自己岳母潘金蓮最後又天天廝混。
他不知深淺,大包大攬這是小事,讓西門慶先回房歇息,自己待父親回來定能幫他想出辦法。西門慶這才忐忑不安的按著女婿的安排先歇息了。
待父親陳洪回來,聽兒子說起這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可不像自己兒子“見多識廣”覺得此事實屬正常,本來就不待見這親家翁的作風。
再加上武大郎的事他也不是不知道,上次就是因為這西門慶一封信要自己幫忙收拾這人,他使了勁,託了人。結果最後居然搞的皇帝出了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