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翟陽看著對面女人發光的眼睛，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反應竟慢了幾秒。
“沒關係”。顧翟陽覺得很久沒這麼尷尬過了，這個女人連自己下巴都沒到，不施粉黛，眉目清秀，頭髮在腦後盤成髻。額前幾縷髮絲不時隨風飄揚。一個字，漂亮。
但雖然看起來呆呆的，眼裡的精光卻出賣了她。
直到兩人結婚後，何絮才知道和顧翟陽第二次見面他就給自己打上了女色狼的標籤。
“何老師？”見女人還沒反應過來，顧翟陽叫到。
“顧先生，你還記得我？”何絮很驚喜。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嘛。
“恩，印象深刻。”侄子動不動就在耳邊唸叨，能不印象深刻嘛。
何絮正在進行頭腦風暴，應該找什麼話題來撩漢呢，突然聽到這句“印象深刻”，一下子臉紅了。只好挑了個最沒建設性的問題：“顧家明呢？”
“暑假去他爸爸那裡待兩個月。”顧翟陽就猜到她會問。
“哦，那你這是趕著去哪兒？” 何絮暗暗鄙視了自己一把，發現自己的小說都白寫了。
“超市。”套路，這是顧翟陽新學的一個詞語，這是見到真人版了？
“我也正想去，一起？”
顧翟陽心裡暗笑，這姑娘夠不矜持的啊。“好啊。”
顧翟陽18歲進部隊，差不多當了十年兵。退役後也一直投入於無人機研發。進去時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少年，十年之後也就是個聽過戰友講過黃段子的沒理論、沒經驗、沒實踐的三無產品。遇上這種情況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要是何絮能聽到這心聲，肯定會大笑三聲。這貨還不任憑自己揉圓搓扁？
你怎麼忘了你也是一隻只寫過小說的理論狗呢？
兩個人結伴走去了超市，何絮問他要不要打傘，顧翟陽撇了一眼她的小黑傘，搖了搖頭。
“呵呵，男人黑點好看。”何絮覺得一人打傘也說不過去，就把傘收了。
“。。。”黑嗎？顧翟陽提醒自己回家一定要照照鏡子。
在超市裡，何絮的眼睛一直盯著顧翟陽，等到顧翟陽想要結賬時，才發現何絮一樣都沒拿。老神自在的看著何絮，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何絮反應很快，讓顧翟陽原地等自己一會兒。等到顧翟陽看見何絮搬著一箱冰紅茶向自己走來時，顧翟陽的臉上是真的流下來三根黑線。
結賬時何絮在包裡摸來摸去，最後一臉歉意的看著顧翟陽：“我錢包沒帶。。。”
顧翟陽指指面前的一堆，給了營業員一張卡，說：“一起刷。”
顧翟陽給何絮貼了第二個標籤：迷糊。
他沒看到身後何絮偷笑的樣子，所以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中了一個連，環，套。
何絮拎著一袋子菜率先走出超市大門，身後跟著一隻手抱著一盒冰紅茶，一手拎著一大袋東西的顧翟陽。
果然是當過兵的男人，拎著這麼多東西還能挺直腰板。何絮發現自己更欣賞他了。何絮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另一個人的影子。
要是他還活著，應該也像面前的男人一樣這麼有男人味了吧。他走的時候，還是個熱愛飛行的大孩子。
何絮的哥哥，是個軍人，死於七年前的一場意外。
到小區門口，顧翟陽提出先把何絮和一箱冰紅茶送回家，何絮隱晦的表現出想要蹭飯的意思，顧翟陽靜默了兩秒。
“我可以請你喝冰紅茶。”何絮指指他手上的一箱冰紅茶。
“。。。”
顧翟陽同意了。
顧翟陽的家在十二樓，三室一廳，客廳里布置精簡，擺放整齊，一板一眼，整潔無比。何絮覺得自己的手腳無處安放。
在何絮被幾個飛機模型吸引過去的時候，顧翟陽掏出手機，給任淼、肖楊、徐銘成群發了微信，告訴他們自己有急事，改天請他們吃飯。
任淼：“到嘴的鴨子飛了。”
肖揚：“三水說誰鴨子呢？”
徐銘成：“放我們鴿子的那個”
顧翟陽：“。。。”
顧翟陽看了眼群裡的訊息，想著看在何絮的面子上下次再找他們算賬。雖然還是有那麼點小心虛。
何絮閒著沒事做，溜到廚房觀看顧大廚現場作業。本來以為這男人最吸引人的是那張臉，沒想到是這挺直的背啊。
顧翟陽在何絮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把背留給陌生人是當兵的和退役的人都有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