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的火光下一閃一閃十分耀眼,她整個人也有渾然天成的高貴感,那種高貴與她的驕揚跋扈融為一體,看著更是威風凜凜,大氣凜然。
蔣婉道:“看你不順眼的,是我蔣婉。”
“如此說來,這件事確然和蔣少爺有關了?”雲卿暗暗抓緊蒹葭讓自己站定了,雲淡風輕問道,“我倒不記得怎麼得罪蔣少爺了,不妨說說看。咱們這樣子兜兜轉轉的說不清楚又有什麼意思,蔣小姐為什麼不直截了當一點。”
蔣婉驀然頓住,側面來看,那雙亮汪汪的桃花眼眼角凌厲上挑,比正面看來更加威風霸氣。
“直截了當?好啊!”蔣婉款款踱步站到雲卿面前,彼此之間呼吸可聞。雲卿生怕站的近了她面色的異樣會被人看出來,但蔣婉似乎認定了她本該是如此落魄模樣的,一點兒沒察覺出異樣來。
“別說做我們阿寬的妻,便是做個妾,你都別妄想!”
057 鬥氣
“誰?”雲卿微微虛著眼睛問,“蔣寬麼?”
蔣婉當即不悅,哼笑道:“蔣家大少爺的名字,也是你這等人能直呼的麼?”
話說到這份兒上雲卿心裡也就明白了。只怕蔣寬當初只說要娶一位雲姑娘,又沒說清楚要娶哪一位雲姑娘,加上他先前又在蔣婉面前極力誇讚她,所以蔣婉便誤會了。
雲卿卻更加疑問:“為了蔣寬逼我離開物華城麼,這又是——”
“為什麼”三字尚未問出口,雲卿瞧見蔣婉那金鐲子一晃,聽得一聲脆響,面上便是一麻,片刻之後右邊臉上火燒火燎地疼起來。她本就腳步虛浮,蔣婉這一巴掌真是抽的她眼冒金星站立不穩,蒹葭驚叫一聲將她扶穩了小心靠在身後地藏菩薩金身上,勉強維持她屹立不倒。
“都說了蔣寬這名字你沒資格直呼!跟我蔣婉說話,你且收斂著些吧,不知分寸的東西!”蔣婉收了手,恢復姿態優雅之狀,看著雲卿嘴巴緊閉雙目怒睜模樣,冷笑說,“真是俊俏的一張臉,七夕斗燈便見過,竟不記得有這樣出挑。但總歸有幾分才氣在,我們阿寬既然喜歡,收個窯姐兒也是收,收個丫鬟也是收,想收了你玩一玩自然也沒什麼。再後來,阿寬竟然開始想做茶了,聽說全是為了你,我便想著既然是個懂事的、有功的,將來勉強夠得上給我們阿寬做個通房丫頭。”
“通房丫頭?”雲卿心裡躥起小小的火焰。就說呢,蔣寬把事情鬧這麼大也不見蔣家人出手阻攔,原來是蔣家一早就定好了結局,根本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呢。
蔣婉柔媚一笑,伸出雪白柔荑探向雲卿的臉,雲卿蹙眉厭惡地皺了下眉,並未躲開,卻見蔣婉用手背緩緩拂過她的臉說:“瞧你這模樣,做通房丫頭約莫也就夠了,我蔣家仁厚,許你沾我蔣家一門榮光。可我瞧著,你倒真是沒那個福分……”
蔣婉臉越靠越近,聲音卻越來越低沉,到最後氣若游絲的溫熱吐息幾乎就在雲卿耳邊。察覺到蒹葭的緊張,雲卿掐了下蒹葭示意她莫要妄動——現下蒹葭,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她扶穩了,萬不可讓她在此時此刻倒下。
“聽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是麼?完全不明白對吧?”蔣婉的聲音拉扯成遊絲,在寒風呼嘯裡彷彿沉吟哭喊的女鬼,雲卿想到此處一個激靈,卻見蔣婉猛然色變,一把掐緊了雲卿的脖子逼雲卿與她目光對視,一字一頓說,“阿寬,他垮了……”
雲卿原本便頭重腳輕,這會兒更加被掐的頭昏腦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而蔣婉那句……蔣寬垮了……又是什麼意思?
蔣婉的手一點一點收緊,雲卿呼吸不暢,血漲得臉都發麻,只聽蔣婉在雲卿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嗜酒,嗜睡,精神恍惚,醉生夢死……你先前認得我們阿寬吧,多討人喜歡的一個孩子,現如今就是讓勞什子云姑娘害到如此地步。你究竟對他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我不管,也懶得過問,但我要你從此離開物華,此生不得再出現在蔣家人面前,否則,你看我蔣婉會不會放過你!”
蔣婉這裡怒火中燒正說著狠話,卻突覺手腕子一涼,只見雲卿左手緊緊抓著蔣婉手腕,明明已經面色漲紅至紫,卻反而目光露笑,看起來森然冷寂:“你瞧著,我像是會放過你麼……”
那目光本無他,只是神色平靜,實在太過平靜了,而那笑又透著一絲詭異,蔣婉下意識一鬆手,蒹葭便眼明手快將雲卿攙扶到兩步之遙。雲卿單手撐著地藏菩薩的坐騎諦聽另一手捂著嘴重重咳嗽起來。她本就胸悶,此刻胸中更像是貫穿萬劍,每一寸都是入骨的生疼,而喉嚨處更如被烈火燻烤,火辣辣的,乾澀如撕裂的,讓雲卿半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