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有人上樓了,葉鹿微微歪頭,“有人來了,有武功,大概是你的護衛。”透過腳步聲,她幾乎就能確定來人是否有功夫,身高體重幾何。
看了她一眼,贏顏緩緩轉眼看向門口,走進來的的確是他的護衛。
略顯匆忙,他幾步走至贏顏身邊,然後俯首附耳說了幾句什麼,贏顏面色微變。
葉鹿也停止咀嚼,隨後道:“什麼屍體?”護衛的聲音太小,她只聽到了屍體二字。
“今晚好好歇著。她眼睛看不見,守在這裡不許離開寸步。”後一句是對這房間裡的丫鬟說的,隨後贏顏便快步離開了。
咬著筷子,葉鹿不禁心下一沉,莫不是申屠夷來了?
他這速度未免太快,這麼快就查到她是被贏顏擄走的?
若是真的發生戰爭,葉鹿倒是有些於心不忍,都是因為她,罪過。
這麼大的雨,天煞孤星和殺破狼拼在一處,不知還會發生什麼。
思及此,她這飯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就聽得腳步聲匯聚至身邊,這屋子裡不下四個丫鬟,她一個瞎子根本鬥不過她們。
雨勢更大了,儘管關著窗子,可是仍舊能聽到它們刷刷的聲響,吵得人不得安寧。
那時葉鹿覺得下雨的夜是最好的,因為她可以躺在申屠夷的懷中,外面雨聲不斷,耳邊還回響著申屠夷好聽的聲音,那感覺無與倫比。
躺在床上,葉鹿捏著自己的手,靜下心來,開始計算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算申屠夷,她是不行,因為他是天煞孤星。天煞孤星和殺破狼都不是她能隨意計算的,他們就像有一層天然的防護罩,阻隔一切外力。
雙手合在一起,葉鹿深吸一口氣,隨後閉上眼睛,讓自己天靈清明。
燭火幽幽,大床之上,錦被泛光。嬌小的人躺在上面,如緞的黑髮與錦被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四個丫鬟分左右站在床兩側,不動如鍾,連眼睛都不眨。
驀地,床上的人發出一聲囈語,她們隨即看過去,只見床上葉鹿皺緊了眉頭,兩隻手也緊緊握在一起,看起來好像做惡夢了一般。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隨後湊近,“姑娘?”
喚了一聲,葉鹿沒有什麼反應,二人遲疑了一下,隨後伸手搖晃她的肩膀。
下一刻,葉鹿握緊的雙手鬆開,她長長的舒口氣,“贏顏是不是出府了?是衣築,他到底想做什麼?引來瘟神,天下大亂。不行,決不能讓他得逞。”說著,葉鹿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丫鬟立即分兩側扶住她,她隨即甩開,“我沒有說著玩兒,大雨不斷,黃江水漲,從上游漂下來很多腐爛的屍體。屍體順著黃江漂到了齊國和大晉,再不採取措施,瘟疫將遍佈各城。”
一聽這話,四個丫鬟終是有了表情變化,“奴婢這就去稟報,但是姑娘不能離開這裡,外面大雨,不能出去。”
“快去快去。”十分煩躁,葉鹿的手鬆開又握緊,那些腐爛的屍體也漂到了齊國,首先遭殃的就是鐵朱二城。齊國有許老頭,他若是能多多上心的話,就應該能知道的。
預防,措施,葉鹿想了想,隨後站起身,“給我準備香爐和香,快快快。”
她看起來十分焦躁,丫鬟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立即快步離開給準備。除卻喂她吃藥時敢來硬的,其他時候她們還真是不敢。若是被贏顏知道,怕是會受罰。在這府中犯錯誤受罰,那可是很嚴重的。
扶著床柱,她左一步右一步的來回走動,心裡還是不安。
而且,衣築到底什麼意思呢?他想報復她和許老頭她知道。可是,如今做這種事,顯然就是衝著齊國去的。
靈光一閃,葉鹿知道了,因為她做了國師。
她做國師,為的便是對付他,他窺探出來了她的目的,所以,就弄了這一出。
衣築呀衣築,喪心病狂!
如今她是齊國國師,若是發生這種事情,她自然是首當其衝的去解決。能解決尚好,解決不了,便是無辜百姓枉死。
連連深呼吸,連那呼吸之時的臭味兒她也不在意了。
瘟神,凶神,散佈瘟疫,以腐屍為媒介,通常在天下大亂時出現。
此時天下生平,將這凶神引來也是不易,這衣築當真是厲害。
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送走瘟神,但是如何送,葉鹿的確不知道,她從未做過這些事情。
抓緊床柱,指頭都陷進了鏤空的雕花裡,她腦海中不斷計算,可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