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疼麼?”黃子遙哪有心思聽她說話,嗚嗚咽咽哭個不停。
…。。疼麼?
梁波捫心自問,她覺得心裡很疼,那種疼痛完完全全蓋住了身體的。郭氏的態度顯然就是黃家的態度,他們寧可黃子遙去死,也不會讓她帶他走;或者在他們眼裡,黃子遙背妻偷人,已然毫無用處,還不如以死謝罪保全黃家的臉面呢!
郭氏對梁波積極護著黃子遙稍感意外,不過隨即恢復決絕態勢,再不給小兒女相處的任何機會,他朝遠處的護衛護衛招招手,那些人看見手勢呼啦啦圍上來,依著主父的命令將二人拉開,梁波無可奈何,黃子遙情緒十分激動,可惜之前夜奔耗費了不少體力,此時雙拳難敵眾手,奮力掙扎不過,還是一步步被拖到馬車上去了。
郭氏強行帶走了黃子遙,臨行前轉過身來,警告面如土色的梁波:“不要再打黃子遙的主意!否則堵上黃梁兩家的前景,也會奉陪到底!”
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梁波辯白不了,只得眼睜睜看著黃子遙被人塞進馬車裡,揚長而去。
“三娘!…。。三娘!…。。”
黃子遙聲嘶力竭的呼喊像錐子一樣紮在梁波心裡。她咬著牙,垂著被打折的手臂,費力站起身來,朝著遠去的馬車大聲喊,“子遙——,你記著我說的話!你放心——!”
子遙你放心,我不負你!永不負你!
…。等我……。。
如果我們都還好好地,那麼終有一天,我會來接你,會來娶你!
…。
折了一隻手臂,又失去了黃子遙,前路變得異常艱難。梁波重新入了溝,打算直接從山門裡出去,可是直到太陽昇起來又落下去,她仍然在空蕩蕩的野草溝裡輾轉徘徊。
梁波十分焦慮,她對這個路線並不熟悉,之前都是聽黃子遙的建議和安排,可惜現在毫無頭緒,思來想去,為今之計,只得先回家,一邊接骨,一邊和父親馮氏碰頭再做商議。
……
就這樣到了第三天,梁波滿身狼狽,終於走到了梁府朱漆銅釘的大門前,那時候天色已經很晚,月夜朦朧,門房上的提著燈籠方才認清眼前這位體力透支栽倒在門口的,像乞丐一樣並且慘不忍睹的人,居然就是梁家的三奶奶,一時間目瞪口呆,忙不迭地稟了管事,將人小心翼翼抬了進去。
……
“三奶奶怎麼了?”
“呀,…。。好慘!…。胳膊折了…。”
府上這兩天/本就不怎麼太平,三司的要員頻繁進出梁府,弄得闔家上下人心惶惶。偏家主今日還未歸家,並不知曉梁波的情形。沒了主心骨,此刻僕子下人更是七嘴八舌議論,琢磨三奶奶怕是攤上大事了,老主父馮氏顧不上穩定人心,片刻不離梁波身邊,親自看著梁沛給正了骨,敷了上好的接骨續筋散,方才稍稍踏實些了。
“小祖宗哎,你這是怎麼了?!……那誰呢?”
梁波一直昏昏沉沉的,到天亮時分,才被收拾齊整,馮氏陪了通宵,此刻滿臉憔悴,見梁波安然,立時退散了眾人,急慌慌地打問她。
“…。父親,…。我……”
梁波躺在床榻上,偏過頭去,懊惱不已。
“還不快說!我這頭快兜不住了,你是要等著你母親來審問你麼!”
梁波無意隱瞞,只恨自己無能為力,起身喝了點小廝剛熬好的補骨湯,才準備開口和父親解釋事情的經過和緣由,就聽得院裡鬧哄哄的,吵嚷成一片。
“刑部奉命緝拿要犯!還望府上莫要為難我等!”
屋外面有人高聲嚷嚷,大約有為數不少的公差闖進了梁波的院落裡,時有刀槍劍戟的碰撞聲,嘈雜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本故事涉及到的醫藥知識都是作者胡編的,見諒。
猜猜看,吉祥是叛徒咩?
☆、倒計時
梁波被刑部強行帶走的當天早晨,老主公馮氏心疾突發,當場昏厥過去。家主樑蕙前一天為梁波官司之事四處奔走,自出了門,仍舊未歸。而一夜不曾休息又趕著去奉醫局上值的梁沛聽到訊息於半道上急忙折回,等靠近家門,就見府外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不斷指指點點,乃至高聲議論,有流言蜚語說梁家要倒黴,有的斷言大廈將傾,這才是最開始云云…。,種種觀點自此以後便在市裡坊間散播開來,並且越演越烈。
梁沛身處這樣的言論之中,生出了不詳的預感,她盡力壓制自己胡思亂想,打發得力的掌事帶人去尋母親,自己先回府看望父親馮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