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恆和路近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還是穿著白色醫師袍,不過他們把口罩取下來了。——口罩下面還是斯拉夫人的長相。
萊因茨看了他們一眼,冷聲用俄語問:“……斯拉夫人?蘇聯克格勃?”
霍紹恆用流利的俄語回答:“萊因茨先生,您別急,我們對您比較感興趣,才停下來跟您聊一聊。”
萊因茨嗤笑一聲,晃了晃手裡的槍,“對我比較感興趣?真是巧了,我對你們也很感興趣。怎麼樣?跟我回去好好聊一聊?”
路近這時走了過來,朝萊因茨打量了一會兒,突然抬手朝他揮了一下。
萊因茨條件反射般開槍還擊,當然沒有打準,因為從對面飄來的氣體讓他有一瞬間的遲鈍和恍惚。
不過他很快恢復過來,冷笑道:“顧念之果然跟你們是一夥的!她也對我用過這種麻醉噴霧!可惜了,這種麻醉噴霧對我不起作用!”
路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決定跟萊因茨面對面談一次。
他為顧念之精心準備的防身噴霧,居然對萊因茨沒起什麼作用,才讓顧念之被萊因茨抓走。
這個“奇恥大辱”,路近暗暗記下了,一定要找到原因。
霍紹恆其實很無語,但是他拗不過執著的路近,只好同意他的計劃。
路近很清楚自己精心研製的麻醉噴霧,其精度和劑量足以讓一頭大象在一分鐘內失去知覺。
可是對萊因茨卻只有不到一分鐘的作用力。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路近想來想去,只有親自跟萊因茨談一次,才能找到答案。
他舉起手,走上前來,對萊因茨說:“萊因茨先生,我有個疑問,你能回答我嗎?”
萊因茨扯了扯嘴角,“那要看是什麼問題。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任何問話。”
“對,我知道,但是這一次比較特殊,跟你自己切身相關。”路近非常認真地說,斯拉夫人典型的灰綠色眼睛很是鎮定沉著。
萊因茨挑了挑眉,“這種伎倆對我沒用,你還是省省吧。”
路近沒有氣餒,說:“你對我的麻醉噴霧沒有多少反應,這很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受過專業訓練,對這種麻醉劑本來就有一定的抵抗作用。”萊因茨見這蘇聯克格勃的科學家居然盯著麻醉劑說事,有些好笑。
真是死到臨頭而不自知。
他的人正在趕來的路上,這兩個蘇聯克格勃註定插翅難逃!
路近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不可能。再多的訓練,也不可能對我的麻醉劑沒有反應。要知道我的特殊工藝,讓我的麻醉劑可以在一分鐘內癱瘓一頭大象。——你以為你比大象更厲害嗎?”
萊因茨:“……”
他到底遇到了兩個什麼樣的蘇聯克格勃!
路近沒有理會萊因茨的不屑,滔滔不絕地說:“我的麻醉劑是吸入性全身麻醉劑,它會跟一定比例的空氣混合後進入你的肺泡,擴散到血液中,最後透過血液流遍全身,麻痺所有的神經系統。”
“體積越大的生物,被全身麻痺需要的時間越長,因為體積和重量決定了神經系統作用的時間長短。”
“你的重量可能只有一頭大象的百分之一。你告訴我,你是怎麼透過訓練達到比大象還要厲害的程度?”
萊因茨:“……”
聽起來雖然很燒腦,但是好像真的有點道理。
萊因茨不知道是應該思考這個問題,還是應該完全無視這個問題。
他的訓練有素在這時矛盾起來。
作為蓋世太保的精英,他接受的教育就是要懷疑一切,不輕信任何人。
而且對方是他的對手,是他的敵人,他們說的話,他更應該三思而後行。
可是對方說的話,質疑的是他們蓋世太保的訓練方法,或者說,是他們的訓練結果……
萊因茨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霍紹恆從他握槍姿勢的變化判斷,他已經對他們局裡的訓練方法起了疑心。
霍紹恆鬆了一口氣。
路近這個人確實太出人意外了。
科學家的思維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希望這一次有驚無險……
路近往前又走了一步,仔細打量著萊因茨的容貌,嘖嘖有聲道:“萊因茨先生,你對我這種特製麻醉劑的反應,讓我想起德國曾經在二戰時候執行的一個計劃。”
“什麼計劃?”萊因茨下意識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