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幾代人都在同一機構裡工作,這樣更加好保密。
父母都做這一行,子女有很大可能還是做這一行。
這在各國情報機構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何之初抿了抿唇,瀲灩的桃花眼裡一片沉寂,他說:“……他來幹什麼?接應斯登?”
何承堅點了點頭,“對,他們的行動小組會來接應他去莫斯城,不會乘坐飛機,而是從海路離開。你要記得跟他聯絡,做好交接班的工作。”
何之初緊緊握著手機,手背上青筋直露,過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說:“他們現在在哪兒?”
“據我所知,已經去了H城。”何承堅聽出何之初情緒的變動,神情冷了下來,“怎麼了?你害怕了?”
何之初嗤笑著將腿抬起來,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我怎麼會怕他?只是覺得有些可笑。好像不管在哪裡,我們都是對手。”
何承堅容色稍霽,開啟電腦檢查他們的行動計劃,淡定地說:“不怕就好,其實他來了,也有好處,至少能讓念之死心。”
不要做美夢,以後還有人會來救她回去。
“念之會知道你的好,阿初,除了你,沒有人能夠冒著生命危險不顧一切去往另一個平行世界。”何承堅安撫著何之初,“她還小,你不要太著急了。”
何之初想到傍晚自己做的事,有些臉紅,但卻一點都不後悔。
正是今天傍晚他對顧念之抑制不住的衝動,才讓他進一步確信,他真的是愛她,他對她的感情,絕對是男女之情。
如果只是和以前一樣憐惜的親情,他不會對她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慾望……
何之初站起來走到酒櫃前,拿出一瓶紅酒開啟給自己倒了淺淺的一杯紅酒,一口抿下,“父親,暫時別讓她見到這個人。”
“怎麼了?你擔心她會移情別戀到這個人身上?”何承堅驚訝地挑了挑眉,“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不……”何之初頓了頓,眼神微斂,“我擔心對她的衝擊太大,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這樣不是正好?徹底斷掉她對另一邊的念頭。”何承堅想想就心情愉悅。
他那一次警告對面的季上將的時候,其實是虛張聲勢,那時候他並不確定他們這邊到底有沒有霍紹恆,但是為了嚇唬對方,他毫不猶豫地騙了他們。
現在看來,老天爺也在幫他。
因為他沒有說謊,他們這邊真的有一個霍紹恆。
那邊的霍紹恆如果是情種,真的不顧一切過來,因此送了命,他其實是樂見其成的。
他一來,不僅那邊會損失一員情報機構的王牌,這邊蘇聯克格勃遠東局的王牌,也會一起死去。
這對他們的國家利益來說,是絕對的利好。
因為蘇聯跟他們華夏,可並不是“同志加兄弟”的融洽關係。
兩個國家之間的矛盾,不比華夏跟美國和西方世界的矛盾要少。
只是對面的華夏因此失去霍紹恆這個人才,卻是有些可惜。
但是何承堅已經警告過他們,他們不聽勸告,一意孤行,他也沒辦法。
何之初心情十分複雜,他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說:“會讓她見一次,但不是現在。她現在還抱有很大希望,我不想讓她突然一下子太過失望。”
“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她的希望變得渺茫了,再讓她見到這個人。這樣有了心理準備,就不會太傷心了。”
何承堅聽了,半天沒說話,等何之初以為他都要掛電話了,才嘆息著說了一句:“阿初,你真是愛慘了念之。”
他現在已經不能想象,如果顧念之,真的誓死不從,怎麼辦?
難道最壞的結果,還是要給她做剔除記憶的手術?
這跟殺了她有什麼區別?
何承堅掛了電話,緩緩地嘆了口氣,默默地想,如果素問在這裡,她會如何處理這個問題?
自己的兒子這麼死心眼兒,其實也是他的遺傳啊。
……
何之初在自己的房間裡坐到天亮,才在沙發上了打了個盹兒。
此時顧念之剛剛從沉睡中醒來,順手摸出手機,開啟來看看今天的新聞。
很好,國際上還是一片“腥風血雨”。
斯登披露出來的資料引起了軒然大波,從民眾到媒體,從各國政府到美國議會和法院,都在拷問美國中情局的這個稜鏡計劃。
而美國中情局只有督促美國司法部趕緊起訴斯登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