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雙腿一軟,就要給霍紹恆跪下。
霍紹恆連忙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下跪,點了點頭,“我答應你,等她的遺體運回來,我把她跟她的爸爸媽媽一起合葬。”
顧祥文和他妻子已經葬在帝都的國家烈士公墓裡,小念之作為他們的未成年女兒,也可以享受同樣的待遇。
不管怎樣,小念之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
夜玄對霍紹恆千恩萬謝,說好了到時候一定叫他過來送小念之最後一程,才放心離開他的辦公室。
霍紹恆叫了人送夜玄出去,然後讓趙良澤帶著剛才錄下的影片去放給顧嫣然看。
當顧嫣然從影片裡看見霍紹恆突然問夜玄:“你是不是發現自己愛錯了人,後悔了?”
然後夜玄脫口而出“當然”,並且表示後悔莫及的時候,顧嫣然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她咬著牙,緊緊握著拳頭,手指深深掐到掌心,都掐出血了。
那股錐心之痛讓她想嘶吼,想狂叫,想發洩,卻被脖子上的電子項圈限制著自己的行動。
這種心頭狂怒卻無從發洩的感覺,更加深了她的痛苦,她捂著胸口歪倒在地上,哭得快背過氣去了。
這一次,她深深體會到霍紹恆睚眥必報的行事風格。
別的情況也許還好說,一旦惹到他和念之的感情,那是一定會狠狠還擊。
不管從那個方面,他都不會讓你好過。
……
送走夜玄,霍紹恆讓範建開車送他去見被關押在監獄裡的白瑾宜。
一年的牢獄生活,讓白瑾宜更加蒼老。
她跟宋錦寧本來差不多年紀,但現在看上去,跟宋錦寧的姥姥輩差不多的樣子。
雞皮鶴髮,垂垂老矣。
霍紹恆坐在會客室的座椅上,淡定地看著白瑾宜戴著手銬走了過來,在他面前坐定。
“霍少將?真是稀客。”白瑾宜緩緩地坐了下來,偏頭笑了一下,“找我有什麼事嗎?”
霍紹恆打量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說:“你在牢裡待了一年,就跟過了十年一樣。”
“是啊,我在這裡真是度日如年……”白瑾宜剛說了一句話,猛地醒悟過來,霍紹恆在說她一年之間老了十歲!
頓時氣得牙癢癢。
對於女人來說,哪怕是定罪的殺人犯,也介意別人說她胖,說她老。
這跟女人的身份地位處境待遇無關,純粹是本能使然。
白瑾宜立刻變臉,對霍紹恆怒目而視,冷笑著站起來:“霍少將專程來這裡,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那就恕不奉陪了!”
霍紹恆微曬,看著白瑾宜蒼老的面容,突然說:“白瑾宜,七年前,你去C城監測特異磁場資料,是誰給你的訊息?”
白瑾宜剛要轉身,聞言頓時僵住了。
她臉上的表情來不及轉換,一時掙扎在憤怒和驚恐之間,十分扭曲。
看見白瑾宜這幅樣子,霍紹恆心裡有數了。
果然那個特異磁場也不是突然出現的。
“七年前?你還在帝都高能物理所做所長,並沒有離開帝都,你是怎麼知道C城那個地方,會在某個特定時間有特異磁場出現?”
霍紹恆的一個問題接一個扔出來,“轟炸”白瑾宜的大腦,讓她應接不暇。
“還是你對整個C城,或者整個華夏的磁場都有實時監控?”
“你別用這種理由糊弄我。”霍紹恆的態度越發鎮定,“這種技術,連我們軍方都做不到,你們高能物理所雖然代表了華夏物理的最高水準,但也是做不到的。”
“因為這需要的不是技術,而是龐大的財力和嚴密的執行能力。”
“這兩樣,你們高能物理所統統不具備。”
霍紹恆站了起來,兩手抄在褲兜裡,好整以暇,“你還專門叫了軍方保護,特別是指定我親自出面。”
他的眼眸幾不可察地眯了一下,“說吧,誰給你的訊息?為什麼一定要我去保護你?”
白瑾宜乍一聽見這話,心幾乎蹦出嗓子眼了。
緩了一緩,才鎮定下來,斜著身子回頭看了霍紹恆一眼,淡笑著說:“沒人給我訊息,我自己碰巧觀測的結果。”
“……碰巧?你在帝都,在什麼情況下對C城鬧市區也有監控?”霍紹恆不動如山,靜靜地看著白瑾宜,“其實你不說也沒關係。”
霍紹恆上下打量白瑾宜,眸光深邃,“從你剛才的肢體反應,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