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心想，羅嘉蘭果然跟霍老爺子有勾結，兩人之間居然還有條件……
她立即在旁邊添油加醋：“羅小姐，你這話就不對了，難道你以前還對霍老先生提過條件？不說霍老先生本來就是你長輩，你還叫他一聲‘祖父’，就說霍家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的一切都是霍家給予的，你有什麼條件跟霍老先生提條件？再說了，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霍老先生包庇你嗎？”
羅嘉蘭聽得心裡一抖，不由自主想到霍學農說過的她父親霍冠元的遺囑，心裡對霍冠元也惱恨起來。
這麼絕情，當初為什麼又要跟她媽媽結婚呢？！
她叫了他這麼多年的“爸爸”，居然只給她們母女留下一點存款！
果然是沒把她當霍家人，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麼要為霍家遮醜？
羅嘉蘭揚起下頜，目光微凝，“祖父？您真的這麼絕情，就不幫我一把嗎？”
霍學農聽羅嘉蘭這意思，是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兩人私下的交易抖出來了。
如果謝慎行不在這裡，霍學農是無所謂的，但是謝慎行在這裡，霍學農心裡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沉吟片刻，慢慢抬起頭，對顧念之和顏悅色地說：“念之啊，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就不要繼續咄咄逼人了。嘉蘭她知道錯了，你就高抬貴手，放她一條生路。她不會再想嫁給紹恆，你也可以放心了。”
言下之意，暗示顧念之針對羅嘉蘭，只是為了霍紹恆。
這當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整件事的性質，在顧念之得知羅嘉蘭原來還跟山口愛子合作的時候就完全變了。
這已經不再是簡單的爭風吃醋，而是關乎自己生死的大事。
顧念之收了臉上的笑容，沉聲說：“……她真的知道自己錯了？羅小姐，你敢發誓，說你一切都不知情？一切都是山口愛子的錯？你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我敢！”羅嘉蘭立即舉起右手，“如果我知情，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不用這麼虛幻的誓言。”顧念之搖頭，“你只要說，如果你知情，你就承擔一切相應的法律後果。”
“行！我發誓！如果我知情，我就承擔一切相應的法律後果！”羅嘉蘭鸚鵡學舌一般，跟著顧念之一字不漏的說。
“那好，你們可以逮捕她了。”顧念之往旁邊讓了一步，給那三個特別行動司人員讓開一條路，“她就是在德國追殺我的幕後黑手。”
“什麼？！”羅嘉蘭完全暈了，她瞪著顧念之，惡狠狠地說：“怎麼會是我？！明明是山口愛子啊！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難道剛才說的那麼多話都是白費口舌？！你是聽不懂人話？！”
“聽不懂人話的是你，故意混淆大家視線的也是你。”顧念之毫不示弱地看著羅嘉蘭，往前走了一步，下頜微揚，目光澄淨鎮定，氣場全開，“你就是在撒謊。”
“我沒有！”羅嘉蘭驚慌失措，雙手無力地捂在胸口，看向蔡勝男，“蔡律師，你幫我啊！你幫幫我啊！你收了我六百萬美元的預付款，就只會一言不發嗎？！”
蔡勝男心裡暗罵羅嘉蘭果然怪她了，但被人這樣指名道姓說收了錢不辦事，她也有幾分赧然，只好硬著頭皮說：“顧律師，你說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請不要汙衊我的當事人。”
“我的當事人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在法國結識了山口愛子，一切都是山口愛子主導。不管是追殺你，還是算計你，都是山口愛子所為，跟我的當事人無關。”
“真的跟她無關？”顧念之冷下臉，直視著蔡勝男，“請問蔡律師，你能說一句負法律責任的話，你的當事人對你說了一切事實，你知道一切真相內幕嗎？”
蔡勝男閉緊了嘴。
她當然不能說這句話。
就羅嘉蘭剛才說的那些有關山口愛子的事，在這之前她一無所知。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羅嘉蘭告訴她，那筆錢不是她自己要轉的，是幫她的朋友山口愛子做生意。
連做的什麼生意她都一個字沒提過。
“……你也不能保證吧？”顧念之笑了起來，緩緩地說，“蔡律師就不要插手了，我勸你把那六百萬美元預付款還給羅嘉蘭，因為這件事你沒法為她辯護。”
顧念之說著，清冷的視線落在羅嘉蘭慘白的面容上，“羅嘉蘭，你還是堅持你是受害者？是被山口愛子所騙？”
羅嘉蘭愣愣地點了點頭，嘶啞著嗓子說：“我說的是真的，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