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列呵呵地笑,側著頭說:“誰是他?他是誰?念之,你這口口聲聲‘他’啊‘他’的,我很費解啊。”
顧念之白了陳列一眼,“陳哥,你費解就費解唄,我不負責傳道授業解惑。”
從陳列辦公室出來,顧念之去洗手間洗漱,又把身上的病號服換下來。
重新換上那套已經洗乾淨的套頭堆脖寬鬆衛衣,還有她的瑜伽褲,Ralph-Lauren的白色平底鞋,打扮得清清爽爽從洗手間出來,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裝在一個大布袋裡,拎著出了門。
門口的走廊上,霍紹恆高大的背影幾乎擋住了從窗**進來的陽光。
顧念之低垂了眼眸,非常想從霍紹恆身後悄悄溜走。
但霍紹恆聽見門響,及時轉身,看見了眼睫低垂,一身清爽打扮的顧念之,叫住了她:“念之,你要去哪兒?”
顧念之定了定神,抬眸看著霍紹恆微笑,“霍先生,我正要去找您。——陳哥說我可以出院了,我想去您官邸收拾我的東西回學校。”
明顯還是想著要分手,分“財產”的事……
霍紹恆點點頭,“走吧,我帶你去。”
他向顧念之走過來,手臂習慣性地繞過她的後背,輕輕搭在她的左肩上,以一種強勢的姿態將她攬入自己懷裡。
顧念之往旁邊讓了讓,離開霍紹恆身側的懷抱,“霍先生,我說了,我們分手了,您這樣是幾個意思?”
霍紹恆看了她一眼,淡定地說:“……我說了要考慮考慮,你著什麼急啊?”
“我著急?!”顧念之火大,但一看霍紹恆不動如山的鎮定沉著,又覺得自己不能在他面前跟小孩子一樣動不動就發脾氣。
她忍了氣,扭過頭往電梯走去,一邊說:“那您快點考慮,法律上連離婚都可以單方面申請,我給您面子,您別讓我難做。”
霍紹恆抿了抿唇,跟在她後面進了電梯。
兩人在電梯裡一個站電梯門左面,一個站右面,都直視著前方。
電梯裡四面都是鏡子,雖然兩人都沒有看著對方,但看著前面的鏡子,對方的所有神情動作都盡收眼底。
顧念之只瞥了一眼,就垂下眼眸,看著腳下的大理石地面。
對面的鏡子裡,只看見顧念之黝黑的發頂,看不見她的面容。
霍紹恆在心裡嘆了口氣,伸手將顧念之手中拎著的布袋接過來。
顧念之本來是不肯的,但是霍紹恆的力氣太大了,她也不想跟他在電梯里拉拉扯扯,實在太難看了,因此掙扎了兩下,也就鬆手了。
霍紹恆接過布袋隨便看了一眼,就看見裡面有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愛馬仕小皮包。
“……這個包是你自己買的?”霍紹恆忍不住問了一句,又想起自己給她寄的生日禮物,但現在在電梯裡,他也沒法問。
顧念之點點頭,聲音平淡地說:“你送我的那個小桶包,我在阿爾卑斯山逃命的時候扔掉了。”
霍紹恆:“……”
顧念之斜睨他一眼,解釋了一句:“當時他們派了假警察來抓我,我是從河裡洑水逃走的,那個包一到水裡就沉得跟石頭一樣……”
“嗯。”霍紹恆點點頭,“是應該扔。性命更重要,那個包你要喜歡,我再讓人去法國找一找。”
顧念之忙搖頭,“不用了,我不喜歡那種包了。”
霍紹恆看向前方,沒有再說話了。
兩人一路沉默著來到霍紹恆的官邸,進了顧念之的套房。
她的房間在霍紹恆房間對面,也在二樓。
霍紹恆在門口站著,並沒有進去的意思,將布袋遞給顧念之。
顧念之反而讓他進來,“霍先生進來吧,正好把鑰匙給你。”
霍紹恆看了看她,見她並沒有說笑的意思,只好跟著顧念之進了房間,顧念之徑直去了裡面的臥室。
臥室的東牆上掛著一幅油畫,把油畫掀開,裡面的牆上有個嵌入式保險箱。
顧念之去自己的梳妝檯小抽屜最底層找出鑰匙,給保險箱輸入密碼和指紋之後,再用鑰匙開啟。
這種保險箱用的是指紋虹膜技術和原始的密碼機械鎖雙重保險。
將保險箱開啟,顧念之把裡面的房產證、各種存單,投資賬戶開戶存根,還有一盒珠寶首飾都拿出來放到床上,一字排開。
霍紹恆兩手依然插在褲兜裡,身形站得筆直,並沒有走過去,而是站在顧念之臥室門邊,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