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恆舒展了神色,淡定地說:“要不要見我,你說了不算,你得讓念之自己說。同樣,你要帶她去美國,爭得她同意了嗎?”
“她被蓋世太保傷得那麼厲害,至今昏迷未醒,你還讓我去問她?呵……”何之初當然不會讓顧念之跟霍紹恆說話。
有什麼好說的,死心了就是死心了,再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霍紹恆早料到顧念之應該是受傷了,他更加淡定地說:“正因為她受傷了,你更應該將她交給我,只有我這裡,才能更安全地照顧她。”
霍紹恆話中有話,何之初聽明白了。
顧念之的特殊體質,何之初比誰都清楚,甚至比霍紹恆還清楚。
這也是他一直猶豫,不想馬上帶她回去的原因。
他在老家還沒有完整的掌控權,還有幕後黑手沒有被他抓出來,就怕念之跟他回去,當年的悲劇還會重演。
但是這一次,他發現自己一直以來的顧慮都是多餘的。
只要她在他身邊,誰都不敢把她奪走。
這幾次,那些人想要害念之,也都是悄悄先把他調走,他們才敢動手。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們忌憚他,忌憚到根本不敢在他面前耍手段的地步。
所以只要念之一直在他身邊,不離他視線左右,她就一直是安全的。
而他,也可以放心動手,將那些隱患一一剷除。
“你?有你照顧她,她才落到這個下場!”
“你確定?正因為我不在她身邊,她才遭遇險境。何之初,你知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嗎?你要保護她,不是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日日夜夜看著她。沒有自由,你跟那些想要禁錮她的人有什麼區別?”
霍紹恆耐著性子跟何之初講道理,他不想激怒他,念之還在他手上。
“我禁錮她?!”何之初更受不了了,“如果是以前,我還會感激你救了她,照顧她。但是現在,你看看,她因為你,遭受了多大的磨難!”
霍紹恆見怎樣勸告何之初都不聽,而且他已經探知到,在他們周圍,已經有越來越多的戰機在窺視他們,他們不能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何之初,你仔細想想,她跟著我六年毫髮無損,可是自從你來到她身邊,她就厄運不斷。你真的認為她是因為我才遭難?”
霍紹恆終於不客氣了,同時手腕一翻,他駕駛的戰機突然90度斜轉,火控雷達迅速啟動,鎖定了在他們九點鐘方向的一架影影綽綽的別國戰鬥機。
嗞!
一連串干擾彈突然從霍紹恆戰機的火控雷達鎖定的方向發射出來,在夜空裡發出張牙舞爪的煙霧,然後很快,一架畫著膏藥旗的戰機顯現,飛快地離開了九點鐘方向。
“看見了?這裡不止我們的戰機。”霍紹恆提醒何之初,“不要再猶豫了,至少也要讓念之傷好了再做決定。”
“你什麼意思?”何之初有些焦灼,剛才霍紹恆驅趕那架畫著膏藥旗的日本國戰鬥機的時候,他也看見了,“你能保證?”
“你現在可以把我的話錄下來,如果我食言,你大可以放給任何人聽,包括念之,甚至是我的上司,或者我的同僚,我的下屬,讓我顏面無存都行。
何之初沉了臉,“行,這是你說的,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錄下來。”
他開啟了手機的錄音鍵。
霍紹恆一字一句清楚地說:“我,霍紹恆,同意等顧念之清醒之後做出選擇,無論是留在我們國家,還是去往他國,都由她自己決定。”
何之初錄了下來,又重播給霍紹恆聽,“聽見了?如果你不放人,除了這個,我還有別的法子。”
“我相信。”霍紹恆毫不在意,“以何大律師的手段,如果真的要整我,自然是有辦法的。”
“你知道就好。”
何之初離開駕駛艙,來到顧念之的艙室。
顧念之還在昏睡,何之初見她兩腮暈起兩團嫣紅,面若桃花,心裡一怔,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居然滾燙起來。
她發燒了……
何之初定了定神,輕輕喚她:“念之?念之?你覺得怎樣了?”
顧念之也知道自己發燒了,全身滾燙,嘴唇乾裂,喉嚨火辣辣地灼痛。
她嘶啞著嗓音輕輕“嗯”了一聲,睜開眼,有氣無力地看了何之初一眼。
何之初摸摸她的頭,低聲問道:“念之,你願意跟我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