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從包裝盒裡拿出來,放到醫院的一次性餐盤裡,放到顧念之面前。
顧念之坐著的病床上有食物托架,從床邊開啟拖過來就行。
低頭看著還帶著熱氣的金黃色炸魚排,一股股香氣誘得她流口水,顧念之終於不爭氣地用手拿著炸魚排吃了起來。
萊因茨沒有說話,給她倒了一杯牛奶放到微波爐裡熱了,靜靜地坐在一旁看她吃。
顧念之也不看他,一邊吃,一邊閉著眼喝牛奶,吃完把餐盤一扔,“我要洗澡。”
“好。”萊因茨慢悠悠地站起來,“我在外面,你洗完叫我一聲。”
“叫你幹嘛?我洗完就睡覺。”顧念之繼續哼哼,扭過頭表示姐不高興!
萊因茨從兜裡掏出一根菸在手裡把玩,修長的手指很是靈巧,“你不想去看漢娜媽媽了?”
好吧,算你狠。
顧念之瞬間氣餒,她不再跟萊因茨頂嘴,紅著臉掀開薄毯下車,往浴室走去。
“等一下。”萊因茨叫住她,從沙發上那一堆精緻的包裝盒裡挑了一件淺菸灰色寬幅七分袖線衣,一條純黑色薄羊毛束腰七分大擺裙和一套內衣內褲,一起遞給她,“拿著,換洗。”
顧念之感受了一下自己病號服下面空蕩蕩的身子,雖然不情願,還是從他手裡接過衣服,又問了一句:“我自己的衣服呢?”
“拿去洗了。”
“啊?我裡面的東西呢?!”顧念之緊張了,裡面的東西都是她的寶貝,這一趟跟著她“出生入死”,都有感情了。
“都在呢,我給你拿出來了,放在這裡。”萊因茨遞給她一個黑色塑膠袋,裡面裝著她的瑞士軍刀鑰匙串、zippo打火機、一包衛生巾(臉紅),還有錢包。
顧念之放心了,拎著這個黑色塑膠袋和萊因茨給她的衣物一起進了浴室。
剛才她還有些虛弱,坐起來都有些困難,但吃了東西,沒過多久就能起床去浴室了。
恢復得真快……
萊因茨深思地望著顧念之消失的方向看了一會兒,轉身出去了。
帶上顧念之的病房門,兩邊站著兩個保鏢樣的德國人,看見他出來,忙向他敬禮。
萊因茨也不看他們,“看好門,誰也不讓進去。”說著,拿著手裡的煙,往吸菸區走去。
這個醫院裡大部分地方都是無煙區,要吸菸只有下樓到樓前劃定的吸菸區抽菸。
萊因茨點燃了煙,抽了一口,眼神放空地看著前方。
他好像什麼都沒想,但也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從剛見到顧念之開始,一直到兩人相依為命在阿爾卑斯山逃亡,再想想顧念之這個人……
萊因茨低下頭,將手裡的菸頭扔到垃圾桶裡,彈彈手,往醫院走去。
他覺得他想太多了,都快忘了自己是做什麼的。
回到顧念之的病房,她已經洗完出來了,坐在沙發發呆。
從背後看去,只見她一頭海藻般黝黑的長髮披在淺菸灰色線衣上,黑色束腰大擺裙更是顯得她一把細腰跟春天裡剛抽出嫩枝的小柳樹一樣。
萊因茨在門口欣賞了一會兒顧念之讓他心曠神怡的背影,才敲了敲門,輕輕咳嗽一聲。
顧念之定了定神,回頭看了一眼,見果然是萊因茨回來了。
她站起來,腳步輕快地走向他,抬起頭,臉上已經漾起笑容:“萊因茨,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漢娜媽媽?”
不親眼看一看,證實她確實安然無恙,顧念之覺得自己是平靜不下來的。
“現在?”萊因茨看了看手錶,才上午十點,“也好。不過你的身體能支撐嗎?”
“我很好啊。”顧念之轉了個圈,大擺裙自然飄起,露出長裙下線條優美流暢的纖長小腿,“已經都好了。”
萊因茨移開視線,溫和地說:“好。”
像是不忍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他走出病房,拿手機叫了車,又和聖約瑟夫醫院那邊聯絡了一下,進來對顧念之說:“可以走了。”
顧念之拎著那黑色塑膠袋向他走去。
萊因茨:“……”
“你拎著這個做什麼?”萊因茨皺了皺眉頭,覺得顧念之手裡這個黑色塑膠袋跟她一身淑女裝束非常不協調,對於萊因茨的審美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
顧念之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放棄這個塑膠袋,因為裡面有她的東西,她隨身一刻也不願放開的東西。
顧念之這樣堅持,萊因茨沒辦法,只好讓她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