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客廳那面兩層樓高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藍瑩瑩的湖景出了一會兒神。
擺脫了最大的顧慮,她的思維明顯活躍起來。
很快,她想出了一個辦法。
“還是照原計劃進行。我會和何少一起去今晚何家的聖誕舞會。”她從落地窗邊迴轉頭,微微一笑,“但是會坐著輪椅,鼻子插著鼻氧管,手腕上扎著吊針掛水,一副剛剛從死亡邊緣被搶救出來的樣子就行了。”
路遠眼神一閃,“不錯,你跟何少商議清楚,讓他配合你。”
顧念之笑著去給何之初打電話。
兩人說了半天,終於把這件事商量好了。
一個小時之後,何之初來接顧念之上飛機。
當看見她“全副武裝”的樣子,何之初雖然有心理準備,還是嚇了一跳,呼吸都快停止了。
顧念之坐在一張多功能輪椅上,齊腰的海藻般的長髮被剪成了披肩發。
巴掌大的小臉上插著鼻氧管,臉上白得幾乎透明,一看就是重傷初愈。
穿著簡單的小黑禮服,一條細細的頸鍊從一字領的鎖骨處露出來。
看人的時候,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的樣子,恰好的詮釋了剛從死亡邊緣被搶救回來的狀況。
“……需要這樣嗎?”要不是何之初剛剛才見過顧念之活蹦亂跳的樣子,他還真要被這幅樣子唬住了。
“絕對需要。”顧念之拍了拍自己的腿,那上面還像模像樣搭著一條柔軟的菸灰色毛毯,和她的小黑禮服非常相襯。
何之初無語地搖搖頭,推了她的輪椅,往電梯裡走去。
出了電梯,幾個衛兵打著防彈黑傘走過來,給何之初和顧念之都遮上,護送他們兩人上了防彈專車。
因為顧念之事先跟何之初商量過,何之初知道顧念之要坐輪椅去帝都,因此開來的是一輛大SUV,可以直接把輪椅抬上去那種。
一行人很快來到機場,登上何之初的專機,飛往帝都。
他們的專機剛剛起飛,路遠和路近也來到機場,乘坐自己的專機往帝都飛去。
……
飛機抵達帝都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
何家的聖誕舞會開始的時間是晚上七點。
何之初帶著她直接回了何家大宅。
顧念之是坐在輪椅上被推回來的,而且她還睡了一覺,在外人看來,她就是處於“暈迷”狀態中被送來的。
秦瑤光本來是不想去何家聖誕舞會的,但她的父親已經把她的名字報上去了,她正在發脾氣。
“我說了不去,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她啪地一聲摔碎了多寶閣上供著的一尊唐三彩馬踏飛燕古董擺設。
“就是因為你今天跟何上將離婚了,你就更應該出席這個舞會!我們秦家人,是靠自己站在這個國家的最上層,你和何上將好聚好散,不影響大家的生意情份。”秦老爺子苦口婆心勸說秦瑤光,“別鬧了,快去換衣服。”
秦瑤光脾氣也很執拗,她冷笑著又從多寶閣上拿下一個羊脂玉筒,看也不看就往地上砸,“我就是不去,你能怎麼地?!”
秦老爺子被她氣得肝疼,咧著嘴說:“……你悠著點兒,這是宋代的羊脂玉,拿錢都沒處買去!”
秦瑤光正要冷嘲回去,溫守憶在門口敲了敲門,急聲說:“秦姨!顧念之出現了!”
“在哪兒?!”秦瑤光的目光唰地一下看了過去,“她還沒死嗎?!”
“沒,但是重傷未愈,好像是剛剛從手術室裡出來一樣,坐著輪椅,插著鼻氧管,一輪都是昏迷狀態。”
溫守憶連忙對秦瑤光說著她打聽到的訊息。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不會是假訊息吧?”秦瑤光皺了皺眉。
“當然不是。”溫守憶聲音小了一點,飛快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秦老爺子,小聲說:“是我爸告訴我的,他在大門口修建灌木的時候看見的……”
溫守憶的父母親都是何家的花匠,她雖然被從何家趕出來了,但她的父母還在何家做花匠,並沒有被連坐。
因為她的父母地位實在太低,連正屋的大門都進不去,何家也沒費心思要趕走他們。
溫守憶說著,將她爸偷拍的一張照片給秦瑤光看。
照片上,何之初小心翼翼地推著一輛輪椅,從花徑上走過。
夕陽從他背後照過來,將他身前的顧念之籠罩在陰影裡。
穿著小黑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