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
七年之後,他終於懂了,可是差一點用她的生命為代價。
何之初清冷的面龐在走廊雪白的燈光裡如同罩上一層霜雪。
兩年前,他終於找到了她。
而她已經長成為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聰明到讓人吃驚,可愛到讓人放不下。
憐惜的親情就這樣不知不覺變了質。
他想要她,發瘋一樣地想要她。
午夜夢迴,他會在自己旖旎的夢醒時分恍惚微笑,以為她從未離去。
現在都要結束了。
何之初握緊了手,卻發現握得越緊,手心越空,就像沙灘上的砂,握得越緊,流失得更多。
但是他捨不得鬆開手,就這樣一直握著,直到第二天天亮。
看了看手錶,已經過去六個小時了,他的手心青紫一片,痛到麻木。
加護病房裡面,那位遠東王牌也一直沒有休息,一雙眼睛一直盯著病床上的顧念之,生怕錯過她的任何反應。
但直到現在,她都還是毫無反應。
何之初站了起來,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皺著眉頭看著這位遠東王牌說:“……你一夜沒睡?倒是挺上心……”
遠東王牌臉色比何之初還要冰寒,他冷冷地說:“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上心,那是狼心狗肺。我們蘇聯克格勃雖然六親不認,但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還從來沒有恩將仇報過。”
何之初臉色遽變,粗聲說:“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遠東王牌站了起來,“我說了,我要親眼看見她康復,完完整整地,和健康人一樣恢復正常。”
“……你喜歡她,是不是?”何之初默然半晌,突然問道。
遠東王牌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不關你的事。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彼得在遠東縱橫十年,還從來沒有欠過別人這麼大的人情。”
“是嗎?”何之初聲音平淡下來,經過一夜的心理準備和反省,他似乎已經認命了,“你不想抓住那個開槍的人嗎?”
“……難道你不想?”遠東王牌看了過來,眼神微微一閃,墨玉般的黑眸深邃無比,“還是你打算放過罪魁禍首?”
“不可能!”何之初猛地抬頭,“凡是傷害過她的,計劃傷害她的,我都不會放過!”
“那就好,我拭目以待。”遠東王牌點了點頭,“我要在你們國家常駐了,我想我有足夠的時間,看著何先生實現你的諾言。”
何之初沉著臉,伸出手指點了點半昂著頭的遠東王牌,到底一個字沒說,轉身大步離開了顧念之的加護病房。
走出門外,他心情煩躁,想去抽根菸,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本來不想接,但那人不斷地打電話,他還是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居然是路遠。
何之初皺了皺眉頭,本來是沒有精力敷衍他,但想到顧念之還在這人手下討生活,還是手指劃開,接通了電話。
“路總,有什麼事嗎?”
路遠的聲音很焦急,“何少,我想問問,我的員工趙良澤在哪裡?從昨天到現在,我都聯絡不上他。對了,還有顧律師,金大狀有事要通知她,結果也找不到人。”
何之初差點都忘了被他單獨看管的趙良澤和白爽。
“哦,昨天出了點事,趙總監和白小姐暫時不能跟外界接觸。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我會讓人送他們出去。”何之初說完就想掛電話。
路遠在那邊鬆了一口氣,馬上又說:“那顧律師呢?金大狀還有點私事要通知她。”
“什麼私事?”何之初下意識握緊了手機,心態不是那麼容易調整過來的,那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說沒就沒的。
“是這樣,她租住的南城那片大廈最近被人收購了,要拆遷。她的房東要把房子收回來,也是打不通她的私人手機,最後找到了她工作的律所。金大狀也打不通她的手機,所以只好找我了。你說這都什麼事啊?我馬上就要回C城了,這些人一個二個都不在。”
路遠抱怨起來,聲音很是著急。
何之初撫了撫額頭,“顧小姐昨天受了傷,暫時不能移動。”
“啊?受了傷?怎麼會受傷?她在哪裡?我能來看看她嗎?”路遠很是驚訝的樣子,不像是作偽。
何之初想了一下,顧念之在這邊沒有親人,她也不認他們何家,秦家更是不能認,那就只有路遠、趙良澤和金大狀這些比較熟悉的朋友和同事。
這個時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