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著眼睫，淡淡地用俄語應了一聲，轉身走進領事館大門。
……
何之初離開顧念之所住的頂層公寓，先回到自己在C城的駐地。
這裡離顧念之所住公寓很近，不過何之初還是第一次來這裡。
他找人拿了鑰匙，去分配給自己的宿舍看了看。
這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面積不小，但沒什麼人氣，屋裡只有基本傢俱，沒有多餘的擺設。
他也不在意，先去浴室衝了澡，出來看見他的手機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他父親何承堅打來的。
他正好要找他父親。
顧念之的狀況穩定了，他才有心思處理這件事。
彎腰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了起來，一邊拿出手機打了過去。
“阿初，你現在在哪兒？”何承堅見他終於接了電話，鬆了一口氣，“秦院長到處在找念之，聽說是你把她帶走了？”
何之初心裡一凜，清冽冷漠的聲音沉了下來，“她找念之幹嘛？”
“還能幹嘛？這女人瘋了。”何承堅皺了皺眉頭，“一口咬定念之活不下去了，要用她的遺體做實驗呢。”
何之初一口水噴了出來，“她真是瘋了！——用念之的遺體做實驗？！她還是先給自己準備棺材吧！”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何之初不想提秦瑤光，冷聲問何承堅：“不相干的人我不想提，我想問你，為什麼要對彼得動手？為什麼要逼念之去做誘餌？”
“這是一個意外。”何承堅堅持自己的決定，“我的目標自始至終是蘇聯的霍紹恆，我沒有想過要念之的命。至於她主動為他擋槍，你難道真的沒有一點難過？”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何之初點燃一支菸，叼在嘴邊抽了一口，“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何上將，你最好給我個說法。念之的槍不能白挨。”
何承堅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想怎麼樣？”
“不是我想怎麼樣。”何之初上下拋著手裡的打火機，聲音冷戾：“是我要有人負責任！——你聲稱你的目標是彼得，我信。但是為什麼開槍的人，最終打中了念之！”
“……難道不是因為她給人擋槍？”
“看見她撲上去了，還要繼續開槍？！”何之初一腳踹開沙發前的茶几，惱怒地在屋裡走來走去，“這是什麼狙擊手？！可以拉出來槍斃了！”
何承堅臉色遽變，“你想槍斃他？你知道他是誰？”
“我管他是誰！——狙擊手打錯目標，造成巨大傷害，他不負責誰負責？！”何之初站在窗戶前面，看著窗前一片光禿禿的樹枝，心情更加糟糕，“到底是誰？把他交出來！”
“……秦致寧。你也要槍斃他？”何承堅說完就掛了電話。
何之初：“……”
……
帝都的軍部最高委員會辦公室裡，何承堅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心緒還是難以平靜，他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了，忙拿出自己的藥，和水吞下。
藥效剛起作用，他就接到磁場觀測小組的絕密電話。
“何上將，我們觀測到對面的行動。那邊正在繼續試驗。最新影片已經發到軍部絕密郵箱。”
何承堅忙開啟電腦，輸入自己的生物密碼，開啟了軍部絕密郵箱。
在這個郵箱裡，對面世界的那些人正在準備進行再一次磁場共振實驗。
他一眼就看見了幾個以前透過影片見過的人，特別是霍紹恆！
穿著一身常服，正低頭跟他們的高能物理學家，那個無比漂亮的宋錦寧說話。
何承堅整個人都輕鬆下來，馬上對自己的磁場觀測小組說：“繼續監測，看他們的實驗結果如何。”
對方實驗的地點，就是在那邊帝都三環的十字路口。
何承堅知道，他們兩個多月前也是在那裡發動了磁場共振，將顧念之接了過來。
看來對面也是選擇這個地方。
何承堅心裡一動，立刻又打了電話，派了很多人手，將他們這邊帝都三環的十字路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監控下來。
到時候哪怕對面實驗成功，派人過來，不死在物理規律下，他們也能第一時間擊斃那些沒有對應體的人。
至於那邊的霍紹恆，何承堅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這邊的遠東王牌他都不當一回事了。
那邊如果註定要過來，就讓他們兩敗俱傷吧。
這一刻，他終於相信，這邊的遠東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