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的。”
顧念之想起那時候的情形,終於有一絲後怕。
“……你受到的槍傷不是一般的槍傷,而是重狙子彈。幸虧被我給你的防彈手機擋了一下,不然你會第一時間四分五裂,神仙都救不了你。”
“但重狙子彈的力度也是不小,你的所有內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震盪,重狙子彈雖然沒能穿透那支手機,但它發生了爆炸,斜飛的彈片直接穿透你的背部,深入你的身體,特別是心臟。”
“這種情況下,對手術的精密程度要求非常高。據我所知,除了我以外,還沒有人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連電腦操縱的伽馬刀都不能。”
雖然路近說得簡單,但顧念之知道,當時的情況肯定十分兇險,路近是在跟死神賽跑,將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顧念之十分感激,紅著臉輕聲說:“……謝謝您。”
“跟我說什麼謝字,應該的。”路近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
“怎麼能這麼說呢?沒有誰應該為別人做這種事。”顧念之一本正經地反駁,“我是您的什麼人呢?這麼大恩惠,我連個謝字都不說,我成什麼人了?”
路近張口結舌,一句話在嘴裡不斷打轉,卻終於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他站起來想離開,但是把顧念之一個人扔在這裡又不妥。
這種複雜的情緒表達對他來說比做最難的高能物理題還要難處理。
他無計可施,也不能出去,索性轉身面對著牆站著。
好像不看著顧念之,他就不用面對那些無法面對的問題。
顧念之看著路近頎長高瘦的背影,一雙濃淡皆宜的遠山眉漸漸蹙了起來。
她心裡翻滾著無數個疑問,可沒想到路近居然選擇了逃避。
他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還是她猜錯了,這人,並不是她真正的父親顧祥文?
想起在另一邊世界裡那個死在海底潛艇裡的顧祥文,顧念之心裡說不出的失望。
甚至有些羨慕那邊的小念之。
雖然那個小念之死在十二歲那年,但是至少之前,她有著比她幸福完整的人生。
這真是“各有前因莫羨人”了。
顧念之輕嘆一聲,闔上雙眼。
房間裡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顧念之本來只想閉目養神,沒想到房間太安靜了,而且她不知道的是,這房間的氧氣量和溫度溼度都是經過特別除錯,非常適合她這樣的病人養傷。
因此沒多久,她就睡了過去。
她睡著了,路近才敢轉身回頭看著她。
走到她的病床坐定,路近雙手托腮,靜靜地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將自己坐成一臺雕像。
……
顧念之是被餓醒的。
肚子裡咕咕叫著,她抿了抿唇,嘴唇有些乾裂,想喝水,想吃東西。
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但不是純黑的黑暗,而是帶著些昏暗光芒的菸灰色。
她看見了坐在她床前的路近,雙手托腮,身體微微前傾,維持這個姿勢不知道有多久了。
“你醒了?”路近驚喜地說話,伸手開啟房間的燈。
燈光是逐漸亮起來的,由暗到明,一點都不刺激。
顧念之的眼睛很快適應從黑暗到光明的經歷。
“幾點了?”顧念之扭頭想看時間。
“晚上八點。”路近給她看了看手錶,“想不想吃東西?”
她幾乎兩天兩夜沒有吃東西了,當然想。
顧念之微微“嗯”了一聲,又問:“我的手機呢?”
“毀掉了。”路近很是遺憾地告訴她,“我給你的手機直接擋了子彈,子彈發生爆炸之後,你揹包裡所有東西都被炸燬了。”
那就是說,她的護照、身份證、常用的手機、錢包,甚至自己喜歡的那支口紅,統統都沒有了。
顧念之又想哭了,眼看那道紅色的指示燈又要大亮,路近手忙腳亂地說:“別急!別急!護照、身份證和錢包我馬上讓人給準備,還有手機,你用這個手機。”
他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手機遞給顧念之,“這是專門給你準備的,號碼跟你以前的手機一模一樣,通訊錄我都給你從雲端備份下來了。”
顧念之並不接受,還是看著路近:“……這不好吧?無功不受祿,您對我這麼好,我哪裡好意思接受呢?”
轉眸看了看這間病房,顧念之又說:“如果我沒猜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