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因茨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屑地說:“你現在當然說什麼都對,誰讓我技不如人呢?”
“……僅僅是技不如人?不是良知都沒有了?”霍紹恆冷硬地回敬了他一句,順手點開了另外一個資料夾裡面的圖片播放器。
曲面大螢幕的掛壁OLED高畫質電視螢幕上,出現了一張張黑白照片。
看得出來這些黑白照片已經進行過數字恢復處理,儘量還原照片的原貌。
但是半個世紀前的攝影和膠片技術,註定再還原也不能跟先在纖毫畢現的高畫質攝影技術相比。
可儘管如此,那些有些糊的黑白照片,還是對書房裡的幾個人造成巨大的視覺衝擊。
除了已經看過很多遍,但每次點開還是有些不自在的霍紹恆,另外三個人已經都看得目不轉睛。
顧念之看見這些照片的第一反應是閉了閉眼,實在是慘不忍睹。
但下意識又覺得霍紹恆肯定不會放出無關照片,因此強迫自己睜眼看。
這些照片都是拍攝於二戰時期。
黑白照片上那一張張神情麻木的面容,似乎他們已經不是一個人,沒有了人的感覺和意識。
只是一段樹木,一根小草,被摧毀,被碾壓,被割據,被殺害,也不能發出人的吶喊。
或者他們有發出吶喊,但在極端的暴虐之下,他們的吶喊被無聲地抹殺。
這一段歷史,讓絕大部分華夏人每看一次就要熱淚盈眶一次,就要警醒自己一次,就要義憤填膺一次。
霍紹恆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就像出現在紀錄片裡面的旁白,在書房裡淡定地響起來。
“……這是我們勝利之後,在東北繳獲的一部分秘密資料。這些都是Japan那個臭名昭著的數字部隊自行拍攝的資料照片。”
“他們用活人進行了無數殘酷的人體試驗,用我們華夏人進行的活人人體試驗資料,現在正出現在各種科學作品裡。比如說,人體含水量的多少,就是這個部隊的傑作。”
顧念之的手無意識地抓住了自己的T恤,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萊因茨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視螢幕,也淡淡地說:“……Japan確實做過很多讓人噁心不齒的事。他們做的惡,跨越了戰爭本身的目的,泯滅的人性,純粹是人性的惡無法遏制導致的結果。我們很抱歉,跟這樣下作的國家合作。”
霍紹恆笑了一下,垂眸說:“你現在說這種話,是不是太晚了?”
“不管晚不晚,我是真心實意這樣認為。”萊因茨說著,目光轉向顧念之,視線從她俏美靈動,但現在已經嚇得一片雪白的小臉上掠過,“……對不起……”
顧念之顫抖著聲音說:“冤有頭債有主,這些跟你無關,你不用道歉。”
“無關嗎?呵……”霍紹恆淡笑著搖了搖頭,手指輕點滑鼠,又播放出另外一組圖片和資料。
“剛才你們看見的圖片資料,在歷史書上都有涉及,跟我們調查的這件事關係大是很大,我就不多說了。”
“我接下來向你們展示的,是另外一組秘密資料。這是Japan那個數字部隊最絕密的計劃,也是最不堪的計劃。絕密到他們到現在都不肯放棄,不堪到他們戰敗後甚至不敢拿出來,交換他們戰後不被起訴的自由。”
“前面播放的那些喪心病狂令人髮指的實驗資料,數字部隊的首領們都敢拿出來,交給戰勝國,換取不被起訴的自由。”
“而這些計劃,他們捂得死死的,絕對不敢透露一分一毫。”
“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Japan撤離我國東北基地之前,他們有一批材料沒有被銷燬徹底。——或者說,是我們華夏人不想看見這些Japanese銷燬罪證,用自己的生命將這些資料從火堆裡儲存下來。”
“雖然只有極小一部分,但是窺一斑而知全豹。從這些零星的絕密資料,配合我國曾經有過的史書記載,我們拼湊出了Japan這個痴心妄想,又喪心病狂的計劃。”
顧念之一下子屏住呼吸,回頭看著霍紹恆,等著他說出謎底。
霍紹恆淡定地看著她,朝她露出一個撫慰的微笑,開啟了又一個資料夾。
這個資料夾的名字,就叫“度種計劃”。
曲面電視螢幕上出現一段話。
“這一段話來自宋朝人所寫的《清波雜誌》:‘倭國一舟飄泊宋境,一行凡三、二十人。倭國婦女悉被髮,遇中州人至,擇端麗者以薦寢,名‘度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