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胳膊,氣定神閒地說:“注意言辭?請問你是哪位?你憑什麼跟我說話?”
顧念之彎了彎眉眼,青嫩的嗓音帶著些許糯軟,像是過年時候做的麥芽糖,甜得發軟,但卻粘牙。
她鎮定地說:“我是議會工作人員,負責維持大會正常的會議程式。譚先生,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您是民選出來的首相,是要為人民服務,卻在我這個工作人員面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甚至都不肯好好跟我說話。——我想投您票的選民看到您這個樣子,一定會對您很失望。”
她不動聲色把話題扯到譚東邦最在意的選民上,就是要將譚東邦的囂張氣焰徹底打壓下去。
因為不如此,譚東邦就不會把她視為平等的可以對話的人。
如果讓譚東邦繼續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會讓聽眾主觀上認為譚東邦就是比顧念之夠資格,也更在理。
俗話說,有理不在聲高,但是在政治上,有時候聲音大一些,別人就會認為你有理。
顧念之不會給譚東邦這個先機。
譚東邦立刻反應過來,馬上收斂了神情,咳嗽一聲,說:“那好,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要的是龍議長的態度,不關你的事,你下去吧。”
顧念之搖了搖頭,笑容可掬地說:“譚先生,您不是我的上司,無權命令我做什麼事,或者不做什麼事。我已經提醒您兩次了,這是第三次提醒您,請您注意您的言辭,不要違法,更不要阻攔大會的既定程式。”
譚東邦沒想到顧念之居然賴在主席臺上不下來,也火了,你不是要我注意言辭,那我就問問你,我哪些言辭犯法了?!
譚東邦放下胳膊,從座位上走出來,來到主席臺下,仰頭對顧念之說:“你口口聲聲要我注意言辭,那我請問你,我哪些言辭不妥了?還是犯法了?!”
顧念之收起笑容,看著臺下肅然說:“您自己說的話,都不記得了嗎?記性如此之差,如何能勝任日理萬機的首相一職?”
譚東邦被顧念之噎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嘴角抽搐著,過了半天才說:“我當然記得我說的每一句話!但我不知道我說的哪一句話是違反法律的!——難道我不是公民?難道我不配有知情權?難道整個選舉真的要龍議長一手遮天?!我就只能任人宰割?!”
不得不說,譚東邦這人說話還是具有一定的煽動性,難怪能被扶上首相的位置。
顧念之淡笑著聽譚東邦說完一連串排比句,口齒伶俐地說:“好,那我就說了。您第一句違法的說法,是您說龍議長還沒想好抹黑您名聲的藉口。這句話已經夠得上誹謗了,難道不是違法?”
譚東邦仔細一想,自己真的是太沖動了,從法律上說,這種主觀臆斷的話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說的。
一旦說出口,確實是要負法律責任。
他馬上說:“這是我太氣憤了,最近黑我的人不少,我只是警告一下那些企圖抹黑我的人。”
“那您是承認您一時氣憤,公然給龍議長潑髒水了?”顧念之步步為營,給譚東邦下套。
譚東邦頓時十分尷尬。
如果承認,那他先前那幅“受害者”的姿態就白做了。
可如果不承認,那他就得拿出證據,證明龍議長是要抹黑他……
兩個選擇都會將他推向深淵。
譚東邦一個都不想選,只能怒視著顧念之,咬牙切齒。
顧念之淡定地看了整個會議廳一眼,又說:“第二句,您說您不能讓我們把真相埋沒!您也不接受任何‘暗箱操作’的結果!——這句話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將整個大選定性為‘暗箱操作’,事實是要推翻整個大選的結果嗎?更何況這麼嚴重的指控,肯定不能只聽您一句話就做出這個結論,請問您有沒有證據證明您‘暗箱操作’的觀點?”
譚東邦急於要把大家的注意力從第一個問題上拉開,忙說:“這句話就是一個警告,我說得很清楚,我不接受的是‘暗箱操作’的結果,並不是不接受大選的結果。只要大選是公正的,公開的,公平的,我怎麼會不接受呢?”
“哦?是嗎?”顧念之淡淡點頭,迅速反問:“那如果選舉結果不是您,您也接受?”
“不可能!如果選舉結果不是我,那一定是……!”譚東邦差一點將自己的心裡話衝口而出,最後關頭終於緊急剎車了。
顧念之卻乘勝追擊,“……那一定是我們暗箱操作的結果,對不對?所以在譚先生看來,只有您當選,才是公開的,公正的,公平的選舉。否則就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