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壓得那麼低,離梅夏文的耳朵又那麼近,撥出的熱氣從他耳朵眼裡鑽進去,暖烘烘毛茸茸地。
一股熱氣從他的小腹騰地升起,他啪地一聲關了通話,轉身將姜紅茶抱起來,壓到書房的沙發上。
很快,長長短短的呻**吟聲在書房裡響起來,一片春意盎然。
……
一週後的週一,就是辛杏峼訴顧念之傷害案再次開庭的日子。
這一週來,何之初和他的團隊幾乎不眠不休,將所有的錄影帶都看了一遍,企圖找出其中的漏洞。
不幸的是,這些錄影帶沒有蹊蹺的地方。
所有的時間都對得上,他們的對話也沒有違法的地方。
唯一能挑刺的地方,就是彼得中校跟辛杏峼的幾次對話。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錄影帶的聲音放到最大,也只能聽得含含糊糊。
但是經過語言專家幾次對證,都說是辛杏峼向彼得中校借書看,彼得中校幫她帶了幾本書過來。
誰也不能說送書會造成致命傷害。
所以這一點雖然有些疑問,但不能作為反駁對方的證供。
“何先生,您真的一定要打這場官司嗎?”何之初的下屬好心提醒他,“軍方那邊最近好像得到CIA的助力,覺得勝算很大,已經打算全力以赴了。”
美國軍方跟CIA之間關係極為複雜。
兩方經常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敵對關係,但在很多事關國家利益的領域,它們又能精誠合作。
這一次,連CIA都要插一腳,何之初不得不再次同意顧念之那時候的看法。
這辛杏峼,應該還有不可告人的東西,只是他們暫時還不知道罷了。
這樣一想,何之初靈機一動,突然有了主意。
“去找醫學專家,特別要找世界知名的腦神經專家。”何之初敲了敲桌子,對自己的下屬佈置了新的任務,“巴爾的摩的約翰霍普金斯醫院有全世界最好的腦神經和腦外科醫生,記得花高價請兩個人過來做專家證人。”
“何先生是想……?”他的下屬互相看了看,從一大堆錄影帶裡抬起頭,面帶疑惑地看著何之初,“挑戰對方的傷勢?”
“當然。”何之初轉過身,將自己的東西收到公文包裡,“我們做律師,就是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但我們不是科學家,所以我們的論證不需要嚴謹無誤。我們只需要尋找能夠證明我們觀點的證據,不能證明我們觀點的證據,一律排除掉就好。”
等到週一上庭的時候,何之初已經和兩個腦神經專家和腦外科醫生進行了深入的交談。
辛杏峼的腦部CT掃描圖片和X光片都輾轉來到何之初手裡,他跟兩位專家仔細研究了好幾天。
兩位專家雖然覺得那掃描圖片和X光片有些怪怪的,但是基於人腦的複雜程度,他們暫時無法找出破綻。
辛杏峼的智力是否受到不可逆轉的巨大損害,還是一個非常主觀的判斷。
“何先生,我們只能幫您到這裡。”這兩位腦部專家彬彬有禮地向何之初伸出手。
何之初笑著跟他們握了握手,“沒關係,盡我們所能就行。”
……
又到了上庭的日子,顧念之這一次穿得更加樸素,純白真絲泡泡袖上衣,下襬紮在筆直的黑色西褲裡,頭上扎著馬尾辮,在耳邊一晃一晃,青春逼人。
法官Judy敲著法槌,問何之初:“何律師,你還有什麼話說沒有?”
何之初站了起來,“我們請了兩位腦部專家,請傳他們出庭作證。”
“同意。”法官Judy點了點頭,示意將兩位專家證人帶進來。
兩位專家證人手按聖經發誓不做偽證之後,分別站在了證人席上。
腦神經專家拿出辛杏峼的腦部CT掃描圖片,對著法官講解:“……法官閣下,以我二十年的行醫經歷來看,辛小姐受的傷,按常理是不會出現惡化到不可逆轉的程度的。您看她腦部的這幾處損傷,從開始的圖片,到三週之後的圖片,顯示她的病情在痊癒當中。而到第四周,她的傷勢突然惡化,這第四周的腦部CT掃描圖片,和前三週差得太多,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值得商榷。”
“卡森醫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辛杏峼在入院第三週和第四周之間,受到了二次傷害?”何之初站了起來,開始盤問自己的專家證人。
“從腦部掃描的圖片來看,這種可能性非常大。”卡森醫生的回答也非常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