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坐在何之初下首的那個白人律師重複顧念之的話,臉色很是不虞:“你是說垃圾嗎?”
“對,垃圾,t-r-a-s-h,trash。”顧念之說著,起身將桌上擺出來的五份辯護報告書拖過來,揉成一團,右手用力一扔,那紙團在半空中畫了一條優美的曲線,落到牆角的垃圾桶裡,“那裡,就是它們唯一應該去的地方。”
顧念之款款坐了下來,漫畫美少女一般軟嫩甜美的面龐,說的話卻如此毒舌犀利。
“呵呵,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打贏過多少官司嗎?你知道我們花了多少時間,才幫你做了這份辯護書?你知道你惹的是誰?你知道我們要冒多大風險幫你打這場官司?”這個白人律師一連串英語冒了出來,說得又快又急,“可是你卻毫不在意地把我們的努力扔到垃圾桶。你這種人,我拒絕為你辯護!”
他站了起來,視線移到何之初面上,“何先生,請恕我無能為力。”
顧念之斜睨何之初,嗤笑一聲,“何教授,這就是您的得力手下?嘖嘖……”不等何之初說話,顧念之看向那個宣稱要退出的律師,“你叫什麼名字?”
“John,John-Vanderbilt。”那人說起自己的姓氏,一臉自傲。
Vanderbilt確實是美國上層社會一個比較有名的姓氏,這個家族裡的人,大部分都是精英,這是毋庸置疑的。
顧念之點點頭,“Mr.Vanderbilt,請問你年薪多少?”
那人漲紅了臉,“薪水是隱私,你無權過問。”
“我是代何教授問你一聲。”顧念之傲慢地揚起下頜,比那人還要傲慢三分,“我想你能做何教授的屬下,你的年薪一定不菲吧?這麼高的年薪請你來,就是讓你打打車禍追尾官司的嗎?”
噗……
另外四個坐著沒動的白人律師忍不住笑了。
他們眼中閃著戲謔的光,對那位要離開的律師眨了眨眼。
“John,好走不送。你走了,我們今年就不用擔心末位淘汰了。”
“不能同意更多,但是我們就不為你準備歡送會了。”
顧念之敏銳地察覺到這些律師之間本身也不合,馬上說:“就是,做律師的,優勝劣汰才正常。不然打不贏官司,損害的是大家的利益。”
那人頓時覺得自己太沖動了,可是已經走到門口,馬上走回去似乎又太沒面子了。
正猶豫間,何之初微微頷首,“John,你去休年假吧。”
這人立刻臉色都白了,雙唇囁嚅著,想服個軟,但是看見顧念之不屑一顧的神情,他一口氣怎麼也咽不下來,衝動地點點頭,“好,那你們忙吧。”
他轉身就走,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來,反襯得何之初的辦公室裡一片寂靜。
過了許久,何之初才看向顧念之,神情冷漠涼薄,“好了,你說那些東西是垃圾,那你有什麼不是垃圾的東西給我們分享?”
顧念之朝另外四位律師笑了笑,“各位的辯護報告書我剛才都聽過了,真的覺得毫無建樹。我不信你們會認為這樣的報告書,能幫我打贏這場官司。”
“顧小姐,這正是我們猶豫的地方。”顧念之剛才的表現,還有何之初對她的袒護,已經讓剩下的這四位律師不敢再輕慢,他們嚴肅地說:“這場官司到底要怎麼打,不取決於我們,取決於軍方。軍方想達到什麼樣的結果,我們才知道如何應對。”
“是嗎?”顧念之看向何之初,“何教授,你們以前都是這樣準備的?”
何之初“嗯”了一聲,“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顧念之想了想,侃侃而談:“我就說說我自己的想法,如果不足,或者你們覺得不對的地方,請不吝賜教。”
“說吧。”何之初往座椅後面靠了靠,也掃了他的下屬一眼,清冷地說:“念之只是大學剛剛畢業的學生,你們可不要被她甩得太遠。”
居然不是說被她比下去,而是不要被她甩得太遠……
何先生是有多看得起這個看上去像高中生的小姑娘啊!
四位精英律師正襟危坐,一派非常重視警惕的樣子,但是每個人都在心裡瘋狂吐槽。
“……窩一定是聽錯了!會被一個連律師執照都沒有的小姑娘拋下?!何先生是早上喝多了紅酒嗎?!”
“何先生雖然從來不看走眼,但是窩認為他這一次一定看走眼了。”
“再聰明的學生,也僅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