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跟父親宋海川相依為命,完全是父親帶大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跟自己的母親沒有感情。
相反,在宋海川多年薰陶下,宋錦寧對缺席的母親依然有著濃重的孺慕之情。
那藤編箱子不知道被摩挲了多少遍,有種包漿的質感。
她半蹲下來,將藤編箱子拖出來,摸著那把密碼鎖,輸入了密碼。
“這是我父親後來換的鎖,密碼還是我們一起定的。”宋錦寧低聲說,眼裡已經開始溼潤了。
路遠沒有說話,靜靜地陪著她。
宋錦寧深吸一口氣,將那箱子開啟。
裡面的東西很簡單,大部分都是她母親的遺物。
一支珠花,珍珠已經發黃了,一把玉梳,玉的質地很普通,隱有裂紋。
還有幾條繡著萬字不到頭花樣的絲帕。
然後是一沓厚厚的信,用老式的信封,毛筆書寫。
每一封信上,都寫著“吾妻懷真收鑑”。
宋錦寧驚訝地說:“我母親的名字就叫懷真,這些是我父親寫給母親的信?”
路遠瞥了一眼,說:“……這些信都沒有寄出過。”
上面沒有郵局的印鑑,也沒有貼郵票。
宋錦寧微怔,默然看了一會兒,發現這些信的信封並沒有封口,忍不住抽出裡面的信紙看了起來。
“懷真,
你好嗎?
阿寧今天三歲了,她問我她的媽媽在哪裡,並且跟我強調不要用那些騙小孩的話來騙她。
她才三歲,就知道哪些話是‘騙小孩’的,真是聰明。”
信很短,就跟記錄日常瑣事一樣,而且宋海川是標準的科學家思維,也沒有過多的修辭渲染。
每句話都樸實無華。
宋錦寧忍不住了,又開啟一封信。
“懷真,
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惜我不能再給你過生日了。
不過我都記著,每年你過生日的時候,我都會給你煮一碗長壽麵。
你不能吃,我代你吃了,味道很好。”
宋錦寧看著這些信,彷彿看見自己和父親當年生活的點點滴滴,一時無法控制自己,一封接一封地看下去。
“懷真,
阿寧六歲了,第一天上學,回來跟我說,她不要上一年級,她要上三年級。
我帶她去參加跳級考試,結果她以滿分的成績,直接上了四年級。
如果你還活著,看見我們的女兒這麼聰明,會不會很高興?
我知道你不後悔生下她,哪怕是因此送命。
我很難過失去你,但我不會遷怒她。
我愛你,我也愛你給我留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我們的女兒。”
宋錦寧的手一鬆,信紙緩緩飄落,她淚流滿面地看向路遠,哽咽著說:“……我不知道……我以為父親心裡只有實驗……我一向以父親為榜樣……我其實遠遠不如他……”
路遠將她抱入懷裡安慰,一邊幫她把拆開的信裝回去。
就在他收拾到最後一封信的時候,從裡面掉出來又一張紙,上面寫著一行行原始碼!
都是手寫,一看就是宋海川的筆跡,路遠的心一沉,死死盯著那張紙,無法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