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瀾卻想起那天松風書舍,聽老太爺與葉敏淳商議政事,說起連年征戰,戶部太倉銀入不敷出,邊關軍隊連軍餉都發不出來,這一干社會蛀蟲卻只知這裡炫富比闊!
不幸是,她也是這蛀蟲大軍中一員!
雨瀾一時有些意興闌珊,便慢慢落後了幾步,到了隊伍後。只見剛才見過一面錦衣衛指揮使女兒,那個有些小嬌羞馬芸娘走後,看見雨瀾便衝她一笑。“楊家妹妹!”
雨瀾笑著點點頭,“馬姐姐好!”她對馬芸娘還是很有興趣,或者說她對馬芸娘老爹錦衣衛指揮使還是很有興趣,就抓著馬芸娘攀談起來。
一開始,芸娘還有些扭扭捏捏,後來見雨瀾親切溫和,讓人如沐春風,漸漸地便也放鬆了下來。都差不多年紀,說了幾句,氣氛就融洽起來。
芸娘一旦放開了,還是挺健談。她看了前面一眼,低聲道:“你對‘百鳥裙’不感興趣嗎?”這時一眾貴女都圍永安公主身邊,鉅細無遺地問著“百鳥裙”諸般細節,連雨霞雨霏也都擠那裡。
雨瀾搖了搖頭,大楚如今外有突兀、女真虎視眈眈,內有蜀漢國中之國,大一統遙遙無期,南北兩京達官貴人們卻整日醉生夢死,追逐浮華,雨瀾忽然想起一首應景詩,便念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芸娘聽得一愣,“好詩好詩!這麼好詩我怎麼從來都沒聽過,是你自己做嗎?哎呀,不愧是首輔孫女,妹妹你真是有才!”
芸娘一臉崇拜地看著雨瀾。雨瀾這才想起這時代早沒有了大宋朝,當然也沒有了這首後世廣為傳誦《題臨安邸》。
雨瀾尷尬地咳嗽兩聲:“這首詩是我書上看到。”
芸娘不愧是情報頭子女兒,很有刨根問底精神:“哪本書上看到,這麼好詩,我怎麼從沒看過!”
雨瀾滿頭黑線,“這個……這不是重要好嘛!關鍵是詩裡意思!”
芸娘理解地點了點頭,湊近雨瀾耳朵諒解地說:“我知道,你是怕姐妹們妒忌你吧!我不會告訴旁人!”
雨瀾只好無奈地點點頭!芸娘看向雨瀾目光裡就多了幾分同情。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兩個人之間倒是熟絡多了。芸娘甚至主動拉起了她手。“我父親羨慕有才學人,他自己是個大老粗,卻整日裡喜歡咬文嚼字裝文雅,南北鎮撫使想要給他送禮,他都叫人家給他送古本。”芸娘笑笑接著道,“……四歲開始,他就請了女先生教我吟詩作畫,可是我就是不喜歡讀書,學了這些年詩,也從來沒寫出一首好詩來……其實我很喜歡繡花,先生教我念詩時候,我就偷偷下面繡花,父親知道之後氣得不行……”
“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求父親,他後還是找了纖雲閣好繡娘來教我刺繡。”說著就抿嘴笑了,說起父親時候她滿臉滿心愉悅,顯然父女之間關係是極好,雨瀾看得嫉妒非常。
“我是煩刺繡了!坐那裡悶也悶死了!”
芸娘也笑了,“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嘛!”
她看了看雨瀾,一副欲言又止樣子,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延慶王妃是你親姑姑,銀月公主是你表姐,你們兩家來往很密切吧?公主你經常見嗎?”
雨瀾隨意道:“我們兩家雖然是至親,可是平時往來也不算太多。”
芸娘臉上就忍不住露出失望表情。“那今天除了銀月公主,延慶郡王家裡其他人也都來了吧?”
雨瀾就有些奇怪,怎麼關心起延慶郡王府來了?“好像今日就銀月表姐一人來了,延慶王府一向不怎麼和這些當朝大臣結交。”想起葉敏淳如今正好就錦衣衛當差,雨瀾若有所悟。
“哦!”芸娘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小兒女情態一時顯露無疑。
雨瀾忽然道:“你是什麼時候見到敏淳表哥?”
“那天他到我家裡和爹爹商議事情,我屏風後面……啊呀,你說什麼呀!”芸娘驚覺上當,羞得滿臉通紅,慌忙用袖子遮了臉,跺腳道:“我再也不理你了!”
雨瀾笑得前仰後合,湊上去貼著她耳朵說:“姐姐莫不是喜歡上了我那敏淳表哥?”
芸娘急得跳腳:“你還說,還說!”
雨瀾看她真急了,連忙指天誓日道:“好姐姐,你放心,今天這事我一定不向外傳!”
芸娘看著她:“真?好妹妹,你可得說話算數!”
雨瀾賭咒發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前面一大群姑娘離她們很遠,她們說話聲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