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妙果和宋寶便回了殿裡。
妙果笑著道,“許是天氣熱燥,這冬青也爭先長著呢。”說著不著痕跡地微微瞥了瞥顏沁然的神色。
百果的目光卻微微放在她身上,旋即像是被針紮了般,急忙收回了目光。
…
午膳上的時候,顏沁然的臉上不太好看。
她很久沒有吃過如此……難以下嚥的食物了。
即使重生之前失了寵,她也是一宮主位,錦衣玉食也是少不了的。
哪想重獲一次,反倒要再吃一遍糟糠之食了。顏沁然舉著筷子半天,愣是不知道往哪裡夾菜。
桌上擺著兩菜一湯,白色的油浮在上面,一點熱氣也沒有。精緻的碗中乘著的俱是悶碗,看著油水多,其實難以下嚥。另一隻碗裡的素菜毫無光澤,菜葉蔫蔫地聚在一起。
顏沁然研究了半晌,恍然想起前世食堂裡的菜,只聞見了肉味,打到碗裡都是白色的肥肉塊兒,吃到嘴裡索然無味。
這麼一想,更是毫無胃口。索性撩了筷子,撩了筷子午睡去了。
百果和妙果對視一眼,只好先收拾了。
御膳房裡的人也是看人下菜碟的,顏選侍進宮這麼久,別說恩寵了,連皇上的面都沒有見過幾次,更別提日後獲寵了。吃食不用心倒也罷了,更可恨熙瑤殿裡的人出去連半個好臉色也不能得到。
這麼一想,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蔫蔫的。
主子不受寵,連同伺候的奴才臉上也是無光的。
百果剛這麼一想,不動聲色地抬眼看了看妙果,只見她臉色是同自己一般的微微黯然,她幾乎疑心是主子想岔了。
…
日暮夕斜,暗影斑駁。
顏沁然的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她在夢中幾乎以為自己還是在飲了鳩酒那一刻。
強烈的不安讓她的睡眠變得淺薄而悵惘。直至最後夕陽的餘暉打在她的眼睫上,她才愣愣地睜開眼睛。
遲鈍地眨眨眼睛,“百果?”她不確定地輕喚。
“奴婢在。”百果從屏風後繞出來,靜立在她身側。
百果小心地窺著顏沁然的神色。主子從醒了起,便有些不對勁兒,她說要小憩,自己也不敢喚醒她,只好由著主子睡。
顏沁然驀然笑了,“無事。”
“聽說桃林的桃花都開的極美,皇上說不定也要去呢。”妙果臉上噙著笑意。
顏沁然側耳一聽,心知是哪個妃嬪賄賂了皇上身邊的內侍打探出來的訊息,桃林裡必然是眾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奉承皇上的戲碼。想著那幅畫面,更覺著無趣,隨即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她站起身來,往推開窗子看看天色,便要往門外走。
“主子這是去?”百果問道。
“隨意轉轉,你不必跟著我了。”顏沁然擺擺手,自顧自地邁步離去。
百果躊躇兩步,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
妙果則邁步綴上,顏沁然微微側頭,哼道,“我說的話不好使了嗎?”
妙果大著膽子道,“主子,出門還是讓我來服侍你吧。”
顏沁然反而笑了,“再跟著我仔細你的皮。”
妙果聞言,只好尷尬地停住腳步。
顏沁然甩開了兩條小尾巴,這才無拘束地漫步在小道上。
剛才的夢境中,出現了她曾經遇見趙鈺崢地場景。
那時她對皇宮懷著無比的憧憬與好奇,自然比旁人多了些大膽。橫衝直撞的在宮中亂走,在桃林竟見到了皇帝趙鈺崢。
她在桃林中信手摘了一枝花,不小心抽打在在背後出現的他身上。看了明黃才知曉這便是皇上。
他當時淡淡的模樣還讓自己好一陣不屑,哪想後來自己竟然自甘入了情網。
一想到這些,手指不由得緩緩收緊,胸中的憋悶讓自己都覺著陌生。沒想到在他手上死過一次,本該絕望的自己想到這些時候,竟然還有些感情。
顏沁然緩緩搖了搖頭,重生在這吃人的後宮中,喜形於色是大忌,不是被人算計,便是被算計了自己。她微微一曬,手指一根根地鬆開,直至臉上再無任何情緒波動。
只是……
顏沁然皺眉抬頭,她這是到了哪裡?
剛才的一出神,便有些茫然了。腳步未停,卻到了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輕抬臻首,眼前並無人經過,顯得冷冷清清。
這很不正常。
一般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