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帶了笑意;“小和尚只是告訴我,這株姻緣樹很靈驗;我的面相呢,又與夫君是天註定的一對,要妾身好好侍奉夫君,日後必然永結同心。”
“真的?”趙鈺崢狐疑地看著顏沁然,“那麼這話完全可以當面說啊。”
顏沁然裝模作樣嘆了一口氣,“是可以當面說,但是呢,畢竟是女子的前程,必然要有虔誠在,所以才會靈驗。若是夫君聽了,洩露了天際,惹惱了眾神,以後情況有變,夫君不吝惜妾身了,這可如何是好?”
“怎麼會?”趙鈺崢眉頭緊緊蹙著,一臉的不贊同,“娘子儘管放心,為夫必然不負你。”
“……真的嗎?”顏沁然突然改了一臉的調笑,認認真真地盯著趙鈺崢。
趙鈺崢心頭一跳,他心底的念頭像是過了很久很久,須臾,他面帶堅定之色,狠狠地點了點頭,“為夫說到做到。”
“……”顏沁然盯著趙鈺崢一本正經的模樣,忽然撲哧一笑,“瞧你緊張的,妾身只是開玩笑而已,夫君怎麼又開始表白了?”
“……”被娘子調笑了怎麼破。
可是很開心怎麼破。
趙鈺崢臉上盡數是柔和,牽著顏沁然的纖手不禁緊了緊,他不會撒手了。
左軒緊緊綴在兩人身後,看著兩人的身影,頓時覺著無比的般配,他的眸色暗了暗,沒有人能看到,他的眸底盡數是痛苦。
心底……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他驟然覺著好疼……
…
慢慢悠悠地下了山,一路上的風景果然與深宮中不同,趙鈺崢看著顏沁然饒有興致的模樣,心底一軟,“等到過些日子,為夫還帶你出宮來。”
顏沁然怔了怔,抬眼看向趙鈺崢,只看到滿眼的真摯,她輕輕點頭,喃喃道,“好啊。”
……剛才的那一瞬間,她怎麼覺著,趙鈺崢是真的動心了?
怎麼可能?
趙鈺崢怎麼會喜歡上自己?甚是說出來愛呢?
一定在騙自己!
顏沁然心底驀然覺著有些慌慌的,有什麼一直被壓抑的情緒似乎在心底騷動,慢慢的開始發芽,直到……長出來一株讓自己驚慌失措的樹木。
…
到了山下,便見到盛安孤苦伶仃地站在靠在馬車前,手中抱著的糖葫蘆尤其滑稽可笑。他遠遠地看見兩人,面上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趙鈺崢心情舒暢了,自然不會再吃醋了,於是笑著道,“等下到了市井中,你將糖葫蘆分給小孩子便好了!”
盛安長出一口氣,忙不迭地應了。
馬車便又咕嚕咕嚕行了許久,這才復又返回了市井之中,盛安如獲大赦,將糖葫蘆俱都發給了來往的小孩子,一時間被圍得水洩不通。
顏沁然與趙鈺崢笑著看著此景,一時倒也覺著頗為有趣。
看著天色也不早了,顏沁然與趙鈺崢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在市井中閒逛一會兒,到了天色擦黑便回去。
哪知還沒有逛幾條街,趙鈺崢便頓住了腳步。顏沁然循著他的視線看去,便看到一個擺著畫攤兒的年輕公子,正在煞有其事地拿著毛筆在小案前沉吟。
像是在擰眉沉思,過了須臾,他提筆落墨,端的是迅捷有力。墨色被暈染,線條勾勒完美,過了一盞茶功夫,一幅山水圖便已經作了出來。
他稍稍舒了一口氣,一臉的滿足。
果然是有幾分材料的。顏沁然歪頭看了看,也覺著他畫的不錯。趙鈺崢看完他作圖,反而將視線移到旁邊陳列的畫像上了。
這畫像栩栩如生,畫中女子擺著各種姿勢,眉眼含笑含嗔含怒,俱都表現的淋漓盡致。趙鈺崢心思打了個轉,宮廷中的畫師雖然好,但是似乎沒有眼前這個民間畫師有神韻啊……
於是笑著對畫師道,“打擾一下,可否給本人夫人畫像?”
畫師身著一身半新不舊的青袍,顯然家境不是甚好,否則以他的才能,必然不會落魄到街邊作畫了。剛才他在畫畫前邊注意到了這對金童玉女,但是見兩人只觀摩不出聲,也就隨著去了。眼下男人既然搭了話,且有做生意的預兆,自然笑臉相迎,“自然可以給尊夫人畫像,不如坐在這裡?”
說著,他便忙著去小案裡抽出一條小凳子,用袖子隨意擦拭了一下,便放在了顏沁然這邊。他的臉色有些微不可見的囧。按照他的眼力,眼前這一對必然是非富即貴,就連身後跟著的冷麵男子,必然也是不小的來頭。拿出一個破舊的小凳子,也實在是有失他們的身份了。